大堂剑拔弩张,温泠月似乎嗅到二人之间弥漫着的硝烟四起,仿佛谈论者意有所指。
“若婚配前有所属,那便称不得是好归属,沈夫人怎会之举……实在意外。”
“是吗?裴侍郎好似对婚前的良人一词颇是在意。孤不认为良人有翻身的可能。”
太子目光灼灼,毫不逊色地对上裴钰渐渐狠厉起来的眸子。
“恕臣失言,若沈夫人当真收了另外的赃款携逃,莫非是私定终身的公子想要相助?”
“绝不可能。”傅沉砚坚定道。
迎着裴钰疑惑的视线,他一字一句道:“因沈隋早在最初知晓有此人之时,将其灭口。”
“……”
一时寂静。
傅沉砚不合时宜逸出的轻笑打断了诡谲的氛围,他再度慵懒地坐在黑檀木椅上,抵住下颌,“裴侍郎不必担忧,你又非那位良人,慌什么?”
跪地的官服因震惊牵出褶皱,裴钰连连垂首。
“孤开个玩笑,觉着大殿平素也并不似今日这般凄清吧。”
而后正色,眸光一转,仔细盯着他道:“朝中,还有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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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颗杏仁
太子一句话将刑部温度骤减,尚书同裴钰皆一脸凝重地看着傅沉砚,半晌,尚书道:“敢问殿下,奸细是指……”
“是与沈隋一案牵连相关之人,无论是沈夫人潜逃之事,亦或是沈隋同党,我们皆可在此大做文章。”
裴钰借着尚书的话,极快明晰傅沉砚言外之意,反问:“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他料定傅沉砚今日特地前往刑部的缘由不光是查看沈隋刑簿,他是来证实自己的猜测。
对于朝中出了内贼一事,不可轻易对外人言语。
可他为何将温泠月带来?
女子不得涉政,不是吗。
然,太子丝毫不避讳温泠月在场,有关沈隋一案可是正正经经令她全程参与了个彻底。
甚至还特意带她去过沈夫人府上,这些裴钰兴许永远不得而知,但温泠月对今日听闻的一切大为震撼,实在不敢相信,那样亲和的沈夫人竟会做出这种事。
暗通款曲?
她瞧着不像。
傅沉砚指骨叩击刑簿,视线若刀刃一寸寸划过字里行间的控诉,“不必在意。”
“?”
这一番话叫尚书及裴侍郎均是一怔,不明所以地抬头望向他恣意的动作,丝毫未将朝廷内鬼一事放在心里一般。
裴钰倒是不安分了,无名之火在心中狂跳,强行压抑住,不可置信道:“殿下的意思是吾等便放任奸人肆意妄为?”
“可是……”
高位者点头默许,严词打断他,“孤不想重复第二次。”
察觉到大殿内的剑拔弩张,尚书悄然捏了把汗,一方是高高在上万不可得罪的太子殿下。另一边是御前红人,天赋异凛的朝堂新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