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他将春囊收下,微微一笑,“我很喜欢。只是,累卿卿费心了。”
他又唤她卿卿,她羞得不敢看他,“你喜欢便好。”
浴兰节那日,谢珩受邀,来长宁侯府做客。
散了席,姑娘却叫住他,“再过十日,是我的生辰,爹爹会在府中为我举办宴会,你来不来?”
他温声回她,“自然是来。卿卿的生辰,怎能不来。”
于是那日她晨起便梳妆打扮,戴了那支她往常最爱的鎏金戏珠步摇,穿了烟笼拖地的百水裙,打扮的娇娇俏俏,等他来。
只是这一等,便从天亮等到了天黑。
他一直未来。
她提了裙,去他府中寻他,却撞见他醉意朦胧从府外回来。
“妹妹怎么在这儿?”他醺醺然上前抱她,滚烫灼人的气息就喷在她脖颈处,惊得她微微战栗。
栖迟忙来搀扶,“对不住,赵姑娘。今日翰林院的大人们非要拉着我们公子喝酒,这不,喝多了点,把姑娘认成咱们三姑娘了。”
姑娘不疑有他。
她知道谢珩有个妹妹,叫谢霜,与她一般年纪,目前正待字闺中,还未出嫁。
姑娘走后,栖迟扶着谢珩回房。
他喝了醒酒汤,抬手揉着那紧蹙着的眉头,问栖迟,“何时的事?”
“就前几日。”栖迟在底下恭敬回,“五月初十,府上去虚玉观里打平安醮祈福,表姑娘就叫人掳了去。咱们的人赶到的时候,姑娘已经叫陈家公子救了。听说人没事,只是逃跑时叫人打得一身的伤,怕是要养好些日子。事关姑娘的清白,府里也不敢声张,现下拿了这领头的贼人在外头的一个院子里审。”
郎君深邃的眼早在听闻她受了一身的伤时冷了下来,他看着栖迟,眼神里是黑压压的阴沉,“我让你们守着她,你们便是这样守着的?”
栖迟胆战心惊,慌忙跪地,“公子恕罪,那虚玉观被府里包了下来,外人不得入内……”
他声音渐渐小了,不敢再辩驳。
外人瞧他家这公子都只道儒雅谦逊,温润有礼,唯有他知道他是个多狠戾难缠的主儿。
不,不止自己知道,还有那人也知。
栖迟现在在心里悄悄保佑她自求多福,妄想在公子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嫁去江州?简直痴人做梦。
栖迟胡思乱想的这当头,谢珩又开口,“是谁?”
他问的是那幕后指使之人。
栖迟回,“西院的方姨娘。”
他又小心谨慎的提,“现在府里还不知这事,正紧锣密鼓地审那贼人。要不要咱们把消息散过去,叫老爷知道?”
“不用。”
谢珩知道他父亲的性子。
这么些年的情分搁在那里,无论如何他也下不了手去,倒不如他亲自来。
*
方姨娘自打云奚回来就心惊肉跳,惶惶不安。
她那日去见劫匪时齐身上下裹得周全,只露出一双眼来,并不怕他将自己泄露了出去。
可她仍是怕。
尤其从虚玉观回来,瞧见云奚时不时瞥过来的眼,清泠泠的,像是看透了她,就愈发忐忑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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