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地着着,心里更是难受。走在乡间的路上,还未到顾家门口,就碰到金玉姑娘。金玉面色不善,一看就是来找自己的。“周四丫,你可真够不要脸的。明明是成过亲的女子,却非要和男人们混成一片。你相公体弱多病,所以你耐不住,非得往别的男人跟前凑是不是?”这兜头一盆脏水,只把周月上刚才心头的那点不舒服点燃,倾刻间胸中堆积浓浓的怒火。她冷冷一笑,嘲讽地睨着对方。“金玉姑娘,论不要脸,我周月上比起你差之甚远。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整日痴缠男人,根本不知廉耻为何物。我明白地告诉你,莫说是成公子,就是我家的几个下人,都不是你这样的女子能肖想的。你呀,莫要做这些美梦,赶紧找个农家汉子成亲才是正理。”金玉哪里听得到这样的贬低,她自认自己比周月上强上许多倍。凭什么对方能嫁个大户公子,她就得配乡野村夫。“你…不知羞,好吃懒做,我金玉哪点都比你强。我告诉你成公子是我的,你要是敢打什么主意,我就去告诉你那病痨子丈夫,让他休了你。”病痨子丈夫?周月上危险地眯起眼,怒火更盛。“你算哪根葱,什么成公子是你的?你也不好好照照镜子,皮糙肉厚膀大腰圆,眯缝眼儿猪肠嘴,塌鼻子招风耳。别说成公子,就是成家随便的一个下人小厮都看不上你。”成守仪正立在自家的院内,望着这边。“嫂夫人说得没错,金玉姑娘以后莫到来纠缠小生。”金玉这才看到成守仪,一张脸青红相交着,无比的恼怒。都怪周四丫,这死丫头自己不守本分,还带坏成公子。“周四丫,我金玉再不好,也强过你。你就是个灾星,算命的说了,你们周家的姑娘都是祸害,一个个压得自己的弟弟出不了世,就该早早弄死。你不就是嫌自己丈夫无用,见天的在外头勾搭别的男人,我呸!”最后这一句最大声,像是非要说给所有人听。篱笆内的几人当然听到了,鲁晋元和耿今来暗瞄着自家主子的脸色,那不知死活的村姑就自求多福吧。顾安睫毛覆着,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但周身散发出的寒意表明,他动怒了。成家那边,正在扫地的周大丫听到金玉的话,拿着扫帚冲出来,“金玉,你说清楚,我们周家的姑娘哪里就是灾星了?”她脸色惨白着,算命的说是因为她们,所以爹娘才生不出弟弟的吗?“大姐,你莫要听她胡说。算命的没准是胡诌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生儿子还是生女儿,那是男人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周月上说着,去推周大丫,“大姐,成公子在看着呢,你赶紧回去吧。”周大丫看到成守仪,低着头进去。周月上狠狠剐一眼金玉,讥道:“我相公有没有用不劳金玉姑娘操心,我听你这口气竟是想寻个闺房中能耐的男人。啧啧,一个姑娘家,说这样的话也不嫌害臊。依我看,你也莫来找什么成公子,倒不如跟了村头的老混,他那一身的蛮力定能侍候好你。”村头的老混是个老光棍,周月上曾听小莲说过。那老混脾气差,前头两个婆娘都是被打跑的。但人长得牛高马大,黑壮黑壮的。金玉平日里最讨厌那老混,听到周月上将自己与那样腌臜的人扯在一起,觉得受到了侮辱,说话越发的不管不顾起来。“好你看周四丫,原来就早早瞄上其他的男子,连村头的老混都知道,可见是个水性扬花的。你家男人不……”她的声音像被扼住,看着那风华无双的男子慢慢朝这边走来,那个行字像被卡在喉间,再也吐不出来。这样的男人…哪里像个病痨子,就算是个病痨子,长得这样好看,就是天天看着也心满意足。她的心里涌起强烈的不甘,凭什么周四丫什么好事都占了。“顾公子,金玉并非说你,而是周四丫真的配不上你。你不知道,她就是个灾星,压得自家的弟弟都不能来投胎…”顾安冰冷的眼神,令她不寒而栗。这男人的眼神,怎么如此可怕?周月上感觉到了杀气,忙走到他的身边,“相公,一个村姑胡言乱语的,你莫放在心上。”“周四丫,你也是村姑,凭什么就说我…”这蠢东西,自己在帮她,她还不领情。顾安看了周月上一眼,脚步不停,对一边站着的金玉视若无睹径直往顾宅而去。只把金玉气得跺脚,暗骂这些男人不长眼,怎么都看不上自己。成守仪摇着头,暗道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