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斯不知道那个白色的人影是谁,他不知道那个人要去阿瓦隆干什么,他也想不清楚为什么阿瓦隆会出现在这幅画里,也不知道那个白色的死神已经出现在秘党的敌对面两次,并且将秘党最重要的两具龙骨抢走,甚至有可能就是他几乎杀死了校长昂热。。。。。。这些他都不知道,但是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素白的人影,仿佛那就是一个正站在他面前的人,下一刻就会回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
“嘿,我说,我们偷了老头子的金条逃走吧。”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大孩子的嘴脸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明明那是个可恶的孩子,与这白色的死神有什么关系?
他非常确定自己的记忆里没有出现过这个素白的死神,可是他却在看到的那一眼就觉得这个人影无比的熟悉,虽然那还只是一个画中的写意人影,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也不会错,那就像一种刻在血脉里的记忆,穿越前世带到今生。
可是那个大孩子的脸庞再次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了,该死,为什么会有这种控制不住的回忆,他敲了敲自己的脑壳,想要将回忆看得清楚一点、再清楚一点。。。。。。至少要看清那个大孩子的脸。
是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对那段回忆刻骨铭心,甚至记得那段时光里微小的细节,但是他却记不清回忆里那些人的脸。
他对恺撒讲述的故事都是真的,那些都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里,从来都不曾忘记。可是他没有告诉恺撒的是,回忆里的那些人,从镇长到院长到那七个兄弟,他似乎离他们无比接近,却又记不起他们究竟长什么样子,他能记得那个孩子的脸上沾上了血,甚至还能记得那些血污沾在他的额角和脸颊上,却偏偏就是看不清他的眉眼。
直到现在,有些尘封的记忆似乎松动了,他似乎快要看清那个大孩子的脸了!
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在他的心里流淌,他绿色的眼睛里仿佛倒映着那个燃烧的雪夜。
他曾无数次地后悔过,他为什么不愿意相信那个老头子的话还把老头子的秘密告诉了其余的孩子,他为什么没有去找人帮忙而是恐慌地逃走,那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家”,也是唯一一个。
可是他的家人没有了,那个房子被大火烧成了废墟,他再也没有机会回到那个可以被称作“家”的地方,他的心底埋藏着永远无法熄灭的怒火,对那七个孩子的,还有对自己的。
他背叛了那个鹌鹑似的却对他很好很好的老头子,导致了他的死,而他甚至都没有试着去救他,而是选择了逃走。
直到跑出了好远好远,但是并没有人追赶他,他才突然发现自己想要逃脱的不是那些行凶的孩子,而是恐惧。
害怕失去什么的恐惧。
但是当他越害怕失去的时候,有些东西就真的失去了。
他拼命地往回跑,穿过寒冷的雪夜跑回了燃烧的别墅,可是什么都晚了,从此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七个孩子,也再也无法见到那个鹌鹑似的老头。
就算后来进入了卡塞尔学院,在EVA的帮助下几乎搜遍了整个世界,却都无法找到那七个人,仿佛他们从此人间蒸发。
“嘿,我们有了钱就可以去外面的世界了,外面的世界可有趣多了。”
“喂,反正我们要去把老头子的金条拿走,你要不要一起?”
“快去收拾东西,我们今晚就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去外面的世界。”
“听着,如果你敢喊叫或者说出去,我们就把你也给埋在地窖里!”
可是记忆最深刻的却还是那个老头子,给他展示自己收藏的金条,笑眯眯地站在他的身边。
“看见了吧,我真的有好多钱,我可以供你到外面的世界上大学,还可以给你出唱片。”
那个老头子是真的把他当作儿子一样看待吧?可是他却没有把他当作亲人,直到老头子死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可是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怎么能不恨那些夺走了他的家的人?他们曾经是一起长大的所谓兄弟,但是所谓的兄弟情谊早已破裂,他满世界地寻找他们,他要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但是他们在带走金条后彻底消失了,直到看到了那幅画里的死神,阿巴斯突然又想起了那年的故事。
为什么?但这是为什么?他不知道,但是如果能找到那个白色的死神,他也许就能得到答案。
“我们该怎么去阿瓦隆?”施耐德教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