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无所顾忌地放肆大闹一场。
张无忌以为自己要死瞭。
他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将不悔妹妹送到她爹爹手裡,本已筋疲力尽,之前左臂上受的伤还未痊愈,不能动弹,谁知这时候竟然在山裡遇上群狼。
这十馀头身高齿利的恶狼露出白森森的长牙,神态凶狠地围著他,张无忌拳打足踢,奋力抵抗,但不久便被一头狼咬住瞭左手。
之后四面八方的群狼就要扑上乱咬。
张无忌正骇惶失措之际,隐隐似听得一声清脆娇嫩的呼叱,声音好像十分遥远,但原本蠢蠢欲动的群狼却一下就畏惧似地停在原地。
咬住他的那头狼牙齿也松瞭,但尝到血味仍然不肯放开。
于是张无忌本欲要用内力一掌拍碎这狼脑壳的手也僵在瞭半空。
“叮铃铃……叮铃铃……”
由远及近突然传来一阵飘渺的铃响,这样骇地人肝胆俱裂的时刻,几乎让张无忌以为出现的是什麽神灵鬼怪。
直到铃声越来越近,围绕他的群狼纷纷低下头颅,让开瞭一条路。
张无忌首先看到瞭一抹浓烈的红。
此时已是一年的岁尾,昆仑山早已被厚重的皑皑白雪覆盖,群山、森林、地面都是白茫茫一片,因而这一抹豔色便分外夺目。
那是一个少女。
身姿窈窕曼妙,披著一袭猩红貂皮斗篷。
就像一片冰天雪地裡生出的一枝灼灼红梅,充满热烈的生命力。
张无忌累极,视野模糊已不太能看清人。
隻隐隐觉得来人在红斗篷衬托下的肌肤又白又腻,在雪色辉映下几乎白的发光,斗篷帽簷下的乌发鸦黑堆叠成云鬓。
鬓云欲度香腮雪,隻这点不必言说定是美人。
“嘎吱,嘎吱……”
精致的鹿皮靴子踩在厚厚的雪地裡,她走路的姿态也很特别。
并不如何端正,反而有些小幅度地左摇右晃,看著懒懒散散的,偏偏方向又走地又稳又直,像一隻灵巧的猫,又像一隻狡猾的狐狸。
风情万种,摇曳生姿,野性又魅惑。
张无忌读书不多,是想不到这些形容的,在他晕沉沉的脑袋裡此刻隻觉眼前这一抹朦胧的倩影有种用言语说不出、无可比拟的慑人美态。
就像在冰火岛时偶然碰见的一隻蹁跹飞舞、翅膀绚丽的蝴蝶。
不自觉呼吸一屏,小心翼翼不敢接近,又移不开眼。
这是属于人类在面对美丽事物本能的追求、欣赏和珍惜爱护,随著少女一步又一步越来越近的距离,张无忌心头又莫名生出紧张。
红斗篷的少女脚步停瞭,站在瞭几步之外。
“折冲将军,过来。”
她冲著张无忌所在的方向这样命令道,嗓音含著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一把细微的小鈎子,听起来又甜如蜜糖又有种说不出的妩媚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