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黎的神色冷了许多,端起茶碗,热茶的雾气模糊了她眼底的寒意。
她问道:让孟夫人殒命,是赵国公的意思?
余氏语气冰冷:民妇不知道,但民妇想,即便不是赵国公授意,他肯定也是知道的。
身为赵家的掌权人,什么事情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沈青黎眸底掠过一抹寒意:赵四爷呢?他知道吗?
余氏嘲讽地笑了笑:民妇一个奴婢都发现端倪,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是装作不知,男人都是薄情寡义的,有利可图时,百般柔情,没有价值了,就弃如草芥。
孟家鼎盛时,谁不说赵四爷宠妻入骨,和夫人是神仙眷侣,一度成为佳话。
可男人的好,都是镜中花,水中月,当不得真。
沈青黎垂着眼睫,投下一片暗影:如此说来,赵老夫人杀孟夫人是因为孟家落败,怕赵家受到牵连。
王妃说错了。
哪里错了?
不是老夫人一人,是国公府所有人,他们或是帮凶,或为知情,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夫人一日日消亡,却从未有人站出来,给夫人一条活路。
赵国公府所有人都该死。
余氏双目赤红,布满了骇人的血丝,仿佛要燃烧起来,让她的脸庞看起来更加瘆人。
因为太过痛恨,声音都变得嘶哑:夫人只不过是个弱女子,哪里就能给赵家招来灾祸?
沈青黎蓦地抬起眼睫,黑白分明的眸子,比外间的薄雪还要冷上几分。
她一字一顿,缓缓说道:所以,孟夫人的死,不仅仅只是因为孟家落败,对吗?
对。
人心凉薄
沈青黎捧着茶碗的手,缓缓地收紧,声音听起来依然平静: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余氏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沉浸在回忆里。
从前,她从不敢往这里面深想。
可现在,她不想错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民妇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那一日,夫人从主院回来之后,就开始病重了。
那一日,夫人喝完药,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人看着也精神。
夫人许久没见小公子,让她去抱小公子,谁知道小公子被老夫人院中的人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