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名讳,屋中各位将领皆对这个屡次三番坏皇帝计谋的人面露不忿,恨不得一刀毙了他。“就这些?”萧荀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负手坐在上首,目光沉沉的反问。“当然不是!”李副将是个粗人,一动怒脸和脖子就梗的通红,他一拳垂在桌案上,桌案上的笔木纸砚霎时往上跳了跳,“砰”的一声又落在原处:“这些日子,卑职按照皇上的意思去偷袭柳颐等人,可那伙人却奸诈无比,屡次抄我的底,让我的兵损失惨重,对这样一个杀我将士又是安国逆党的人,皇上叫我现在去救他,我不服。”这将领的怒火还要在前几日说起。在柳翩翩和慕弘深认亲当日,林副将和萧荀突袭柳颐时,恰好在路上碰到柳颐的人,双方毫不客气的厮杀起来,惊动了柳颐,柳颐立马派暗卫支援,彼时,萧荀领的人少,敌众我寡之下,萧荀救出柳翩翩后立马下令撤退。然,慕弘深却被柳颐的人救了回去。这几日李副将一直对当日误伤柳翩翩的事自责,偷袭柳颐的事也是鞠躬尽瘁,毫不懈怠,恨不得将那慕弘深碎尸万段来弥补自己的过错,这种情形下,探子忽然来报称:柳颐因慕弘深监视柳翩翩失职,狠狠抽慕弘深几十鞭子,更是将人吊到齐武山山腰自生自灭。齐武山时有猛兽出没,虫漳之地,人丢在那几乎没命能回来。众将领见这慕弘深有此下场,团在心头的恶气出的畅快,赶紧将此事禀告给了皇上,哪知,皇上不但不欣喜,反而下令令他们赶去救慕弘深。这多少有些伤众将士的心。这不,萧荀令刚下,几个副将都憋着气不愿去救人。“你们都不去?”萧荀盯着众人手握成拳,沉声发问。天子怒极,既是试探,也是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去去,可皇上总得给一个令我们信服的理由?”林副将最懂察言观色,立马在中间和稀泥。这些个将士都曾和萧荀一同出生入死上过沙场,是彼此信任过命的交情,萧荀也当他们做兄弟看待,故而,彼此说话时便将那皇帝威严都抛到了一边。“早年安国未亡之前,慕家虽为钟鼎之家,可却是少数为官正派的清流,我昔日在安国为质子时,曾蒙受过慕大司马的指点几次从安国国君手里活命,才有了后来的回归故土,领大家开疆辟土的后事,我们秦人一向以“恩义孝道”闻名于外,与此事上,称慕大司马是我萧荀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如今安国灭国,慕家全族倾覆,慕大司马唯一的独子有幸存活一世,受过慕家恩惠的我,纵然知道慕弘深作恶多端,可却不能眼睁睁看着慕弘深性命垂危而见死不救,这与道义向违。可我也知诸位为保秦国江山呕心沥血,不愿放过慕弘深这个曾诛杀我秦国人的人。朕不该强人所难,令你们替朕去尽这私人道义,朕的私事朕自己办,与秦国无关,朕现在亲自领兵去救。”萧荀双臂撑着桌案缓缓站起身,朝门外厉喝:“李宏,立马点五百名将士,即刻随朕去齐武山救人。”李宏哎了一声,立马入内。“皇上皇上,您息怒,末将这就替您去。”林福将,李福将被萧荀这一番铿锵有力的话激愧疚不已,面红耳赤,这可是他们的皇帝,若皇帝出了什么事,他们便是秦国的罪人。再不敢耍性子急忙跪在地上请命。余下将士立马附和,只一瞬屋内屋外跪倒一片。“朕心意已决,无需再劝。”受伤的天子要亲自领兵去救“仇敌”的事,一瞬传遍整个大营,此处乃是一座小镇,萧荀救下柳翩翩后,视她身体状况令其随身将士在此休整几日,这才有了追击柳颐等人的短暂宁静光阴,然,此事一出,将士们纷纷沸腾起来,于夜间悄悄整理行囊,准备上路。柳翩翩闻讯赶来找萧荀时,萧荀已换上铠甲,准备出发。两人见面先皆是一愣。李宏立马有眼色的令屋中所有人退出去,并将房门关上。待屋中只剩二人,柳翩翩走到他跟前两步的位置,抿唇艰涩道:“你的伤还没好。”“我的是小伤,无碍的。”萧荀见她主动来找他,眸底倏然变得明亮,立马上前要去捉她的手,却似想到什么,生生顿住了脚步,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位置,望着她温声道:“况且我方才也答应过你,一定会帮你救出七哥。”柳翩翩微微苦笑。是了。方才两人在屋中时,萧荀问她:要不要原谅他的缺席时,她提出要求,一:帮她从柳颐手里救出七哥。其二:给她两百个兵士,她想要此事过后,带着七哥归隐安国过平静的生活,这两百个兵士便是看家护院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