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未落下,刚才还态度强硬要将她送走的萧荀却迅速转身,他一把攥着她的小手,紧紧的握住,依旧眸色晶亮的盯着她,嘴上却强硬的道:“你再说一遍?”糟了!她又中了萧荀的计!他前面说了那么多送走她的话,无非是为了激她说她还关心,在意他的话!她这榆木脑袋怎么就怎么就又着了他的道了?柳翩翩气馁的闭上眼睛。萧荀忽将她抱入怀里,紧紧的,似得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激动的在她耳边笑道:“我就知道巧巧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去送死,你还关心我,还爱着我对不对,对不对?”她的行为已出卖了她深藏在心底最隐晦的秘密,此刻说再多拒绝的话只会显得自己矫情,柳翩翩忽无力对他争辩,只顺着他拥着自己腰身的力道,将头轻轻靠在他肩头,仿佛要从他身上吸取力量支撑自己最后一缕执念般轻声说:“我我饿了。”从在小镇遇到与柳颐身形相仿的人后,她便马不停蹄的赶来告知萧荀,一日夜没合眼,甚至都没吃什么东西,待见到萧荀后,支撑着自己赶路的浑身的力气仿佛一瞬卸下,她手脚忽变得酸~软无力,任由萧荀将她放在马背上,拥着她朝营地方向走,待到达营地,萧荀吩咐下人给她准备吃食,并将她安置在他的帐篷里后,便召集将士议事。众将士得知柳翩翩带来的消息,无不愤怒。韩将军将手中的兔肉狠狠一掷:“他娘的,这柳颐简直是头狐狸,滑不溜秋的令咱们跟着东跑西跑,就是抓不住他。”齐武山内多虫漳,这些人各个顶着一身又痒又刺的包不说,还要时刻警惕周遭猛兽突击,说是提心吊胆也不为过,因此,这些萧荀带来的人对柳颐愤恨的情绪简直抵达到了最高点。其中一名将士道:“按探子来报,柳颐将慕七公子丢在齐武山后,带着剩余的人马翻越齐武山去峡县,自此脱离咱们的掌控,峡县离我们驻军的镇子有百十里地,柳颐是怎么避过我们去的镇上?”“狡兔三窟。这不稀奇。”齐武山连痛镇子,若柳颐想要避开他们的耳目进镇子,多的是山间小路可走,这才令他们防不胜防。“柳颐若真的去了镇子上,那咱们还要不要继续前行去齐武山山腰救慕七公子?会不会慕七公子根本就没在齐武山,而是柳颐为我们设下的圈套,引我们去送死?”在猛兽出没的山上,危险重重,他们极有可能会半途迷路、被困在山上,没命活着下山。“那如今咱们怎么办?”众人一头乱麻。皆将视线投向萧荀身上。萧荀坐在火堆旁,目光沉沉的盯着跳跃的火光,脸上一派冷静,然任谁都能看出这位年轻天子正在思考对策。许久,就在众人也以为萧荀没应对之策时,萧荀忽掷下手中树枝,利索的从火堆前起身,沉声道:“去,此行必须去,可却不是硬碰硬的去,而是要用另一种方法“去”。与此同时,另一座山头的营帐前的火堆前,被柳翩翩疑惑在镇上出现的柳颐正大快朵颐的吃着烤熟的野猪肉,属下递来酒,他伸手接过仰头饮尽,将其一把摔在地上。他站起来对诸位死士,厉声道:“我们千辛万苦翻越齐武山,躲避萧荀的追杀,待到峡县和我先前屯的兵汇合,到时候就是我柳颐建功立业的时候,兄弟们,这回困杀萧荀,我们只能胜不许败。”自从进入齐武山后,柳颐带着的百十名将士被猛兽叼走,逃跑的,不幸摔死山崖的不计其数,如今只剩区区四十人有余,死士的士气被大大降低,此刻听了柳颐的话,盯着柳颐的眼睛皆发出狼般的凶光,纷纷从火堆上站起来,大声附和道:“此次必胜,必胜。”一时间呐喊声充斥山谷,激荡连绵。“你以为拿我做赌注,萧荀就会上当吗?”待柳颐回到营帐内,躺在榻上的慕弘深直起半个身子望着他讥诮。“只要有你妹子在,萧荀就算知道是陷阱,他也会赶去齐武山救你。”柳颐说罢,上前猛地捏住他下颌,目露凶光道:“弘深,你最好祈祷我能杀了萧荀,这样你和你妹子都好过,如若不然,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妹子做垫背。”慕弘深脸上蓦然浮出暴怒神色,撑起双臂就要从榻上起来。柳颐似对他不驯服的模样怒极,一把将他从榻上拽下来,甩在地上。只闻“咚”的一声,跌摔在地上的慕弘深再挣扎起来时,额头上擦破一层皮,鲜血顺着额头滑下,糊住半只眼,他怒目柳颐:“你这么折磨我和巧巧,你会不得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