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飞说:“你以前动过几个女的?”
肖帆说:“没几个。就以前我一高中女同学,还有大学里谈的夏雪,不是都吹了吗?和高中女同学,那是因为那一天都喝醉了嘛,酒后就容易乱性,她也不是什么纯洁处女,动了就动了呗,后来还搞了几次,她有了正式的男朋友之后我们就彻底断了。至于夏雪,我本来是想好好待她的,甚至想着大学毕业就结婚,可是,人家没那打算啊,现在一门心思想出国找老外呢,三四个月没见了,只怕早把我忘到爪哇国去了。”
肖帆说了自己的光荣革命家史,又碰碰舒飞的肩膀,坏笑着问:“你呢?不会还是童子鸡吧?”
舒飞闷闷地说:“不行吗?我连女生的手都没牵过。”
肖帆大大咧咧地说:“那你可真是亏大了,还没碰过女人呢,先被男人搞大了肚子。”
舒飞的眉头皱得越发苦大仇深,表情也是惨不忍睹。
肖帆又不忍心了,拍了拍舒飞的肩膀,说:“没事的,你为人这么好,一定会好人一生平安的,明儿一准流下来,以后就安安生生找个好女人过小日子。”
这一夜,在不安和焦灼中渡过。
最后一次服药。
据肖帆说,这药吃下去之后半小时就会发作,会有剧烈的腹痛,然后排出胎囊。
肖帆找了两个盆出来,洗干净了,递了一个给舒飞,说:“一会儿发作了,咱们就拉在这里面。那玩意儿没多大,就一个指甲盖差不多大小,被一包血糊在里面,找到了就算是完事了,晚上喝点那个啥,咱们昨天买的益母草冲剂补补调理调理就ok。要是没找到那玩意儿就还有些麻烦,得去医院做子宫清理手术。”
舒飞弱弱地提醒他:“咱们没子宫。”
肖帆嘿嘿一笑,说:“小孽种都没子宫保护呢,那就一准儿得落下来。”
肖帆又摸着肚子,怪笑着说:“小样!别怪爸爸心狠,本来你就该被射墙上的,谁叫你另一个混球爸爸硬是把你落错了地方呢。”
舒飞彻底无语了,不过肖帆这2b无比的话倒是多少安慰了他一点,开始乐观地希冀着这忽如其来的种子就此安息吧。
可是,喝下药之后足有一个小时了,舒飞没感觉到任何肖帆描述的那种“剧烈腹痛”。
肖帆显然也没有感觉到。
肖帆开始着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一会儿望天说道:“兴许咱俩因为是男人体质的原因,所以发作得慢?”又摸着肚子装怪说:“嗷,宝贝别这样,爸爸也想留下你,可是你在,爸爸就麻烦大了,所以,你就挥一挥手、安心地去别家投胎吧。”
又过了半小时,肖帆也没心情装怪了,怒气冲冲地说:“医院不会开给咱的是假药了吧?这是坑害消费者啊,我要投诉他们。”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舒飞的声音才响起来,小小地,有气无力地:“看来这一招不行,用药物流不下来。怎么办?”
肖帆挠挠头,说:“你别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你就是这样,一点小事看得比磨盘还大。这有什么嘛,咱们能流下来就流,流不下来又怎样,活人还被尿憋死了?哼,实在流不下来,我就找那混球去!他大爷的,那一万块钱若只是做强了我的补偿费还勉强说得过去,要叫我生这小孽种可是大大地不够!报纸上说养个小孩到大学毕业就得花四十万呢,还是一般的消费!他……他他……得负责!下了种就跑,门都没有!”
这对于舒飞来说是个晴天霹雳,他不禁失声说:“啊?!!!你要生下来?那我……”
肖帆理所当然地说:“你也找那谁……就是强了你的人算账去啊,吃了就跑也没啥,关键是不能留种啊。妈的这事儿整的,这不是把咱哥俩放火上烤吗?”
舒飞脸上的表情就别提有多凄惶了,半日,才说:“我找不到他。再说,就是找得到,我也不打算生下来。我要好好地工作,不想被人当作怪物似地看着。”
肖帆也不过是一时的横话,真说自己一个大男人要生个孩子出来,然后被人当作活标本一般膜拜或是指指戳戳,想着就觉得很崩溃,于是偃旗息鼓地说:“算了,还是做掉算了,费用事小,丢不起那人。”
舒飞含泪点点头,说:“咱们还是去医院吧。这种时候不依靠专业人士、自己瞎弄看来是不行的了。”
肖帆心头一紧,说:“那咱俩现在得去医院?挂什么号呢?妇产科?太丢人了!”
舒飞已经起身了,开始换鞋,说:“只能这样了。现在肚子没大起来,丢人也就丢那一下,再说,都是不认识的人,出了医院的门,谁还认识谁啊?不过天就忘了,总比拖到最后,叫亲朋好友、同事乃至街坊邻居都知道了得好。”
肖帆想想也是,只得跟舒飞一起换了脚上的家居拖鞋下来,准备一起去医院。
肖帆忽然说:“慢着,咱们收拾收拾再出门吧,比如戴个墨镜围个围巾什么的,也好挡挡脸。”
舒飞也说好,于是两人开始抢舒飞不多的围巾和墨镜的储藏。
肖帆力气大,抢到了一条毛茸茸的白色马海毛长围巾和一副大黑超眼镜,戴上去显得很酷,当然,前提是要忽略当前这十月还有些秋老虎的天气。
舒飞则戴上了一根飞鸟格的真丝围巾和一副镜片适中的咖啡色墨镜,看起来显得秀气而忧郁,很有文青的气质。
这一走出去,路人的回头率那是杠杠滴,看往舒飞的目光是赞叹,看往肖帆的就是惊悚了:小哥,你热不热啊?这造型是捂汗呢还是捂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