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飞说:“那也不成啊,我不去驾校怎么学得会呢?你教我啊?你教我我也不敢啊,这路上的事情可不敢大意了。”
高远谨记老爷子的教诲,厚着脸皮,磨破嘴皮,力图劝说舒飞采取折衷办法:先去驾校报名,有空就去学,考试之前由他来陪着练车,争取多快好省,早日拿到驾照。
舒飞觉得高远这人怎么这么热心啊,简直不像个日理万机的地产公司老板,闲得发慌似地。不过混迹职场几年的舒飞比以前有城府多了,只是笑微微地说:“那敢情好啊,等几天我报了名找你。”至于这等的“几天”到底是多少天,就没定数了。
高远心情更加爽快,到了城外侧,油门一轰,车子就飙了出去,睿睿后座上惊声叫唤:“好大的风啊,我的头发!”停个红灯都有人行注目礼,拉风得不行。
结果到了和肖帆约定的度假村,高远的脸“刷”地一下就黑了下来。
肖帆这煞笔!人家舒飞不是和他打了招呼说不要见那相亲的什么离婚未育女的吗?他怎么还是把那女的带来了!
肖帆兴高采烈地给舒飞介绍:“来,舒飞,我给你介绍,这就是我前次电话你和你说的熊老师,熊若琳,桑树小学的语文老师。来,熊老师,这就是我的好朋友舒飞,春晓广告公司总监。你们都是舞文弄墨的,应该会很有共同语言吧?”
舒飞略有些不满:不是说好了不搞相亲的事儿了吗?怎么肖帆就这么自作主张地把人带来了?不过人都带来了,就不能不给肖帆面子,舒飞很客气地和熊若琳寒暄了几句,又拉了睿睿来,说:“喊熊阿姨好。”
睿睿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熊若琳看了一眼,乖巧地说:“熊阿姨好。”
高远心里满不是滋味,只是不好表现出来。
熊若琳身边还带了个闺蜜,估计是来帮她把关的,叫什么徐敏丽,这时候就咬着熊若琳的耳朵说悄悄话:“哎,各方面都挺不错的,不过你要问清楚他那儿子是怎么回事,是以前的老婆死了,还是离了。若是离婚的,还要看看他是不是以前有过出轨。那你可就要小心了,出轨这事儿和家暴一样,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这徐敏丽天生嗓子尖刻,尽管是压低了声音却依旧飘出了话声,叫肖帆都有些尴尬,赶紧招呼人按着主次顺序都坐下,然后叫服务员来倒茶,又打发睿睿和琪琪出去玩一会,大人好说话。
肖帆认识高远,笑着打招呼,又给景瑞明介绍。
一个正式当家的和一个争取积极上岗的当家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景瑞明明显比肖帆脑子转得快,见舒飞是和高远一起来的,而且观察到肖帆张罗着叫那女的挨着舒飞坐下的时候高远是一脸黑沉的表情,当下便对高远的潜在身份有了几分了悟。不过此时情态不好说破,景瑞明便主动挨着高远坐,并提起话头,笑呵呵地和他聊起了一些高瞻远瞩的国家大事和地产业的发展前景,其实都是闲扯淡,完全是为了将肖帆这热心办坏事的尴尬给揭过去。
一般概率来说,相亲成功相当于是双选会,能互相看对眼的机率很低,而且女方挑剔的时候居多,不过今天似乎是一个见证奇迹的时候,熊若琳对气质温润的舒飞十分中意,并不介意中间隔着个四岁的孩子。
不过睿睿明显不喜欢熊若琳,在外面玩了一会儿进来,手里拿着个毛毛虫,插到爸爸和熊阿姨中间,将手里的虫往阿姨那边的桌子上放。
徐敏丽尖叫起来,说:“我最怕虫子了。”
高远恨屋及乌,隔着桌子在心里嘀咕,这煞笔女的就穿得跟菜青虫似地一身鲜绿,还怕虫子?
熊若琳发挥出小学语文老师循循善诱的本色,笑眯眯地对睿睿说:“睿睿,你快把它弄到外面去,它的妈妈可能在找它,找不到它会很伤心的哟。”
睿睿看她一眼,很听话地转身离去。
肖帆哈哈拍手大笑,说:“熊老师真有你的,不亏是老师,教子有方啊,不对,是教导有方!”
高远的脸色不能更难看了。
谁知道睿睿一会儿又回来了,这一回手上爬着两条毛毛虫,一起垛在桌子上:“看,我把它的妈妈也接来了!它妈妈不会伤心了!”
熊若琳一下子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肖帆尴尬地调节着气氛,哈哈笑着说:“小孩子这时候最调皮了。不是有句话吗?‘四岁五岁,气死老狗,六岁七岁,上房揭瓦’,熊老师,别介意啊。”
作者有话要说:温情地虐一虐小攻,(__)嘻嘻
本来年纪相若的青年男女在一起应该是气氛很热烈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十分诡异,舒飞只是淡然以对,高远则是一副生人勿近的不爽表情,景瑞明看出蹊跷来了却笑而不语,袖手旁观。至于女方的两位呢,那必须是很矜持的,总没有女方倒赶着男方说话的道理吧。
这下子就苦了肖帆了,大家都不说话,他身为活动的发起者不能也假扮深沉或者装闷葫芦啊,只好不住地没话找话,插科打诨地来调动气氛。
偏偏肖帆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说了一会儿,费了一包子的劲儿,嗓子都说得冒烟了,结果气氛都没活跃起来,人人都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死样儿。
肖帆大爷脾气上来,索性撂挑子不干了,手一挥,说:“餐厅那边说今天周末人多,搞不赢,午饭要等到一点钟去了。咱们干脆打一会麻将,边玩边等。”
群众们都没有异议,于是转移战地,从茶桌换到了麻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