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司闻有事,但周烟的事要更重要,所以他发动了车,开进主路,去了糖果。
糖果从下午两点开始营业,晚上六点以后热场。
周烟五点到达,尚早,正好不必与那帮没什么交情的人打招呼,也避免了寒暄。
她来到更衣间,用钥匙解锁抽屉,整理个人物品准备带走。
过程中,虹姐进来了。
周烟没看她,自顾自忙碌。
虹姐锁上门,走过来看着她收拾,说:“我看司闻在外边。”
周烟敷衍地答:“嗯,他在等我。”
虹姐靠在桌上,腰抵着桌沿,又道:“黄老板跟我说你不干了,我就知道你跟了司闻。”同样的“跟”字,如今与从前含义不同。以前是买卖,有来有往,不必负责与忠诚,现在则有责任与真心。
周烟打开戒指盒,里面是司闻那枚袖扣,被她保存得很好。
虹姐不怪她的无礼,继续故作好奇道:“我以为你挺通透,结果还是陷进去了。”
周烟动作不停,敷衍道:“我是俗人。”
虹姐又发问:“他这种人,你从祖宗那辈开始都够不到,能对你真心吗?这行待了不少年,多少鲜活例子,你看不见?你现在对他来说是新鲜,过两年呢?再想回来可就没容身之地了。”
“他图我新鲜好看,我图他帅气有钱,这不正常吗?”周烟淡淡道。
“何止帅气有钱,还有暴力倾向呢,你不深有体会?还能爱上,那不是贱物吗?”
周烟转过身,靠在桌沿,擦拭饰品同时说:“嗯,你跟我换一下,你会拒绝吗?”
虹姐呆住了。
权势、金钱、肉欲、更广阔的天空和宁折不屈的人格,周烟不会选后者,虹姐阅历丰富,更知该如何选择。
周烟转身继续收拾,快装完,虹姐飘来一句“我是关心你”,她不住一笑,头也不回地说:“虹姐关心我的话,能给我转点钱吗?我出门还差点路费。”
“你还差钱?”虹姐觉得她在开玩笑。
周烟笑道:“瞧你,谈钱色变,好歹我跟我妈也给你赚了不少,路费都舍不得啊?我可是未成年就被你拉下海了,我妈更是把命都搭上了。”
虹姐脸色骤变,跳过话题,把卡扔在桌上,匆匆留下一句“司闻之前留在我这儿的,两百万里还剩一百万”,便走了。
她离开许久,周烟才拿起那张卡,近日一幕幕涌上了心头。
她深深呼吸,淡淡一笑,拎东西出门。
刚到门口,她与之前怀孕的同事撞上。
同事觑了一眼更衣间内清空的化妆位,了然道:“等你出了这门,咱们就再也见不着了吧?”
“是吧。”周烟道:“有什么好见的。既然萍水相逢,就该各奔各的人山人海。”
同事懂了,不强求,最后慨叹:“我们能做朋友的,只是环境不对。”
周烟离去,“是吗?可我不爱交朋友。”
话至此,两人别过。
“祝你以后,一路平安。”周烟迈出糖果大门时收到她这句,又一笑,没回应。
回到车上,司闻一眼看到周烟腕上的表,却未提及,只问:“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