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刚醒两天,休祲剑又要出鞘。
就凭他现在这副千疮百孔的躯壳,命还要不要了!
然而她的劝阻无济于事,休祲剑的剑光愈发炽盛,羌杳直面锋芒,未等剑锋真正落到他身上,半副血肉已然撕裂模糊。
陆昃自己的手也从指尖开始,浮现出龟裂的痕迹,眼看着就要往上蔓延。
鲜血顺着指尖滑落,溶解在湖水中,不等血色漫开,就被凌厉至极的剑气绞碎。
这点微薄的血腥气转瞬即逝,却成功被邬如晦捕捉到了。
他猛地抬起头,眼前是陆昃熟悉的背影。
熟悉的无力感穿梭过漫长的时光,一举将他击穿。
漫天呼啸的剑气忽的一顿,滔天的湖水与风雪凝固在半空。
陆昃沉默两秒,缓慢地回过头。
因为邬如晦抓住了他握剑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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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邬如晦抓得很紧,只要陆昃想,动动手腕就能甩开。
但他没有。
他能感觉到,邬如晦在发抖。
那双穷尽三界造化的璀璨眼眸中混沌一片,冷汗浸湿了他的眼睫,脸上是藏不住的痛苦之色。
休祲剑剑随心动,嗖一下,扎进羌杳身下的法阵。
这一下不是破阵,而是坐镇,让原本微微动摇的阵法稳固了阵眼,变得更加牢固。
羌杳见状,明白自己刻意激怒陆昃,想伺机逃跑的小动作已然被识破,也不再做徒劳的挣扎。
他讥诮一笑,往后一倒,不动了。
陆昃转身,反手扶住邬如晦,试图唤醒他:“如晦,如晦?”
邬如晦的意识仍旧十分模糊,陆昃的呼唤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压根听不清。
他收紧了手指,嗓子沙哑到了极点,小声地说:“陆昃,我头疼。”
陆昃向风撷香一抬下巴:“你来替他看看。”
邬如晦的手还紧紧地抓着,陆昃指尖的龟裂已经自动愈合,但他的血和邬如晦掌心沁出的冷汗混在一起,沾得邬如晦那只苍白的手也血淋淋的。
陆昃见状,就想掰开邬如晦的手替他擦上一擦。
不曾想,这个举动竟然让他更加剧烈地颤抖起来。
邬如晦整个人都沉浸在混乱不堪的记忆里,溺水者抓救命稻草一样抓着陆昃,几不可闻地喃喃:“陆昃,你又要抛弃我……”
一旁的风撷香眼观鼻鼻观心,只管凝神把脉。
陆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很压抑:“怎么样?”
风撷香眉头一皱:“他体内的灵力在暴走,不让我探查,但暴乱的源头一定就在识海,约莫是因为意外刺激,提前解开了太多记忆,意识一时之间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