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恩有段时间没见到钟晚枫了,她进入娱乐圈后忙得很,也许久没去别墅“叨扰”她,只是这个人总在她生活中见缝插针的出现,譬如现在。她知道傅景深当初留她在身边是因为她与钟晚枫有几分像,而她当初也不甘心地接受了这事实,但岁月往前走的时候,她也逐渐认清了生活和爱情。她的这份爱啊,蠢得很。当初她怎么就满怀信心地觉得,只要时间久,傅景深就会爱上她呢。她在青宜的车站站了许久,直到下一趟列车的人潮涌动出来,她才打车回家。-青宜老城区这边仍保留着古朴的风格,而正在新建的新城逐渐与现代化都市接轨,拔地而起的高楼鳞次栉比地立于城市边缘地带,成为了新的中心,房价快要比拟国内某些二线城市的价格,高得让人快要忘记它只是个苏南的小县城。而许知恩家在老城区,这边的开发成本太高,所以一直都没什么改变,低矮的房屋群中偶尔矗立着一座小洋楼,一些小巷仍是青石板的路,她妈打电话说青宜最近一直没下雨,倒和往年的青宜大不相同,连青石板缝隙间的青苔丧失养分,都显得没活力。她家巷子口有一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此刻正是好看的时候,尤其在昏黄路灯的映衬下,映照得青石板都温柔几分。一回到青宜,许知恩闻着空气里熟悉的味道就觉得平静许多。她推开木质的大门,吱呀作响的声音让坐在院中绣十字绣的母亲猛地抬起头来,房檐下挂着一盏昏黄的灯,夏末的蚊虫还绕着灯光飞舞,仿佛在叫嚣着夏日永不会终结。“囡囡,回来啦。”许母放下手里的十字绣起身,摘掉老花镜揉了揉眼睛又看向她,笑着问:“吃饭没?”许知恩站在门口愣怔,印象里的母亲好像是这样,又好像不是。母亲确实喜欢坐在宽大的院子里绣一些东西,但从前她的鬓边尚未有白发,而如今的她不光鬓边,连头顶都有白发滋生。她的笑仍未变,平静又祥和。许知恩恍惚着,母亲又用熟悉的苏南方言问:“要吃面还是汤圆啊?”“昨日你林伯伯送了些自己包的汤圆过来,我想着你快回来了就留着没煮,就是你也知道,他家包的汤圆总归有些甜,不过我加些醪糟煮一下就好了。”母亲的声音随着风送到她耳边,“还愣着做什么呀?快关了门进家来,你房间的床已经铺好了,我趁着前天天气好,又拿出来晒过一次,你晚上躺上去肯定不会潮。”许知恩顿时眼睛红了,她挤出个笑转身关门,“知道啦。妈,我要吃面,素面就行。”许母在厨房里开始切菜,夜幕序曲伴着温柔的晚风拉开帷幕,那不大的房间里飘散出氤氲的雾气,飘散出勾人的饭香味。许知恩坐在母亲坐过的位置上看那幅十字绣,上边的图案是红色,最明显的就是四个大字:百年好合。许知恩问:“妈,又是谁要结婚呀?”许母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见她在看十字绣笑了笑,“没有,这给你绣的,我现在眼睛也不好使了,趁着闲的时候给你绣嫁妆。现在不比以前啦,我出嫁的时候,你姥姥还给我弄的是锦缎,绣的花样可多,还是经典的苏绣,我手笨,没学来你姥姥的技艺,就只能拿十字绣糊弄你了。”锅里的水忽然沸腾,许母话刚说完就继续回到厨房,只剩许知恩伸手摩挲着那尚未完成的十字绣。结婚?她要是跟傅景深,这辈子都结不了婚。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许知恩想。她可以为爱情任性年,但不能为一个不爱她的人赔上一辈子。这种不光彩的关系终究是要走到尽头的。她吃了面,又和母亲聊了会儿,十点多母亲就说要回房间睡觉,她也回了自己的房间,还是熟悉的摆设,床单上甚至还散发着桂花的香味,很淡的味道。她躺在床上看手机,没有任何信息,打开微博想看看新闻,结果刚打开就看见了和傅景深相关的词条。傅景深点赞钟晚枫傅景深向来拿大号冲浪,点赞钟晚枫时也不吝啬。他是没什么了不起,但他背后的临合集团是知名企业,作为临合集团未来的接班人,尤其颜值又高,如此高质量的钻石王老五,微博上不知道有多少女粉。他说自己光明磊落,钟晚枫是他父母友人的女儿,一直寄养在他家,自然要多照顾几分,网上关于他和钟晚枫的关系也是诸多猜测,但他从未正面回应过。许知恩有幸做了他几年的枕边人,也认识钟晚枫,妹妹是长得漂亮,人也懂礼貌,第一次看到她还喊了声嫂子,只是傅景深当时板着脸让她换了称呼,于是钟晚枫开始战战兢兢地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