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如果刚才她放开了绳子,此时的虞兰时已经不知道被甩到哪里躺着了。
无法,今安只得重新上马,这回位置不同,落在了虞兰时的身后。
可他握绳跟拿笔一样,不敢用力,小娃娃翻花绳的力道都比他强。
等他扭扭捏捏地尝试几次,把马险些几次带到江里去,气得它又要尥蹶子的时候,今安实在看不过眼了。
他比较高,挡了视线。今安压着他的背让他微微弓下,那两片随风飘荡的大袖实在风雅,被她乱糟糟揉作一团塞进他的怀里:“卫莽说得对,下次你要学骑马练武这些,不要穿这些大袖子,麻烦。”
她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跟他说握绳的使力点,偶然一抬头,才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定在她脸上,带着明显愉悦的笑意。
今安一巴掌拍上他额头,“能不能好好学!”
——
城落宵禁之际,今安将虞兰时送回了虞府大门前。
费了一晚上功夫,差点看了一场活春宫,自个儿又演了一回活春宫,其他事情是半点没做成。
连教人骑马都只拎了半桶水,回来的时候勒她腰勒得比去的时候还紧。
他还想请她进去坐一坐。
今安不敢。
再消磨时间下去,天就要亮了。
她坐在高头大马上,眉眼意气风发:“虞公子,早点歇息罢。”
名仟从府里匆匆赶出来的时候,看见自家公子还望着空荡荡的街头发愣。
山嵐唳(一)
转眼就到了约定之日。
猎场定在了洛临城外的山上。
南边临江吴侬软语的水城,却生就一座天险,一道犹如巨斧劈开的豁口断开了山头,勒着马缰立在悬崖边缘往下望去,乱石滚落,深不见底。
“王爷好生有本领,找到了这么一处好地方。”赵戊垣在十数步开外,也坐于高马上,低眸俯瞰着山崖下。
他的身后是从菅州带来的三千兵士,个个重甲加身,是以一当十的精锐好手。这一批兵马顺着山道布得密密麻麻,与今安带来的人遥相对峙。
常年险峻罕有人迹,只有老樵夫才偶尔经过的天险处,这一日叫这些轰隆袭来的人潮,几乎踏平了崎岖。
赵戊垣纵着缰绳,驱着马在边缘走了几个来回,蹄铁踢踏下乱石不断掉落。他接过手下人递来的短刃,随手往底下云霭缭绕处一扔。
久久,没有回声。
“真是一个杀人后毁尸灭迹的好地方呢。”他这么说着,抬头向今安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