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他只说了两个我,突然又没声了。
“喂!你听到我的话了吗!”于万倏地坐起,尾巴重新变回人类双腿的模样,扯过浴巾囫囵擦了两把,“裴丛隶!说话!”
推开卫生间的门,于万看隔着外窗看到乌黑的天色和刮起的狂风,她立刻紧张起来,打开手机外放,套上衣服,不断叫裴丛隶的名字。
紧接着,她听到一声闷雷。
不,其实是两声,一声来自窗外,一声来自听筒。
跟二重奏似的同时响起,更意外的是,她听见了几声猫叫。
有一个猜测浮上心头,她一边开门下楼一边继续对电话里道:“裴丛隶!你到底在哪!”
过了约莫五六秒,电话里传来他重重的呼吸声:“我,我没事。”
终于有声音了。
“我问你在哪?还没到家吗?”于万稍微冷静了些,脚上加快速度。
“还没……我,快到了。”
外面一个行人都没有,路边的树被风吹得唰唰作响,天上乌云连成片望不到尽头,气压低低的,一场雷阵雨迫在眉睫。
电话里,裴丛隶磨磨唧唧一会说没事一会说快到家了,就是不说具体在哪。
此时此刻,于万真想撬开他的头盖骨看看,他的大脑到底是个什么构造。
怎么总不按正常人
另一边,裴丛隶是心虚的。
在被于万当面拒绝送她回家后,他并没有走。
他定定地站在原地,直到于万走得足够远才保持不被发现的距离跟上去,从远处看着她上楼,站在楼下仰头看亮起灯的房间。
根据她走前的一句话,裴丛隶判断,他贸然去研究所接人的做法惹她生气了,而且上一次军牌的事,好像也没完全消气。
分开后又偷偷尾随到楼下的事,说出来很像个变态。
但他控制不住,他不知道oga信息素对alpha有多么恐怖的吸引力,却在于万一个没有信息素的alpha身上幻想出致命上瘾的味道,无法控制的沉迷。
想跟上去,离得更近些。
抱着无法言明的想法,他在楼下站了很久,站到阴云布狂风起,眼看要来一场倾盆大雨。
他恍然想到了刚才的猫。
柔软,脆弱,还怀着孕的流浪猫。
骤雨将至,散在四周玩耍或觅食的流浪猫都在匆匆往回跑。
走到猫屋附近的裴丛隶听到树上有猫叫,抬头看,树冠上的枝丫上趴了三只猫,两只动作灵敏,没两下跳下树钻进猫屋,一只腿短笨拙,见伙伴已经回屋,剩它一只胆小不知道往哪跳,在狂风把树叶子吹得刷刷摆动时又急又怕,扯开嗓子嗷嗷叫。
裴丛隶一跃而起踩着树干上去,刚碰到小猫,电话响了。
他接通电话,用肩膀夹在耳边,手抓住小猫要往下跳,岂料才说完两个我,小猫惊恐地跳到他脑袋上,后腿一通乱蹬,把手机蹬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