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川自然不能让他真的去住桥洞,他扫了眼温夜,掉头奔向市中心的大平层。
“你住这间。”季沉川打开一个向阳的侧卧,把房卡和钥匙扔给了温夜:“在找到住的地方之前都可以先住在这里。”
温夜接过钥匙并不客气:“多谢。”
“不客气,我还不想季氏明天上头条。”季沉川说完就打开主卧的大门。关门前看着温夜一脸“你也住这儿”的懵逼,压抑了一天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他上下扫视着温夜的体型。
“衣柜里有新睡衣和内裤,不过你穿起来可能会有点大。”
是谁的不言而喻。
温夜:……
这间市中心的大平层是季沉川三年来经常住的地方,但并不怎么上心,连主卧都有种精装房样板间的冰冷美,但今晚却不太一样。
季沉川冲过澡随便裹了条浴巾就躺下,柔软的夜灯勾勒出他精悍结实的肌肉线条,水珠随着人鱼线洇进了浴巾中。
房间里极其安静,甚至能听到隔壁侧卧极其细微的水流声和走动声。
季沉川仰躺在大床上,思绪都被那细微的声音带到了幽微渺远深处,他突然想起了久远之前在追悼会的事情。
身为季家长子,季沉川的母亲生他难产去世,父亲又整日忙于家族和工作,佣人和保姆不敢管束,大少爷沉迷武术和打拳,强壮的拳头和更强壮的家庭背景养成了他无法无天的性格。后来他父亲续弦娶嫁了林霜微,生了个小儿子,他在这个家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
或许季义并不想放弃这个儿子,也或许是被吹了枕边风,在他十七岁那年将他送出了国,他在国外乐的自由,再回来的当晚就接到了他的父亲,季家家主意外身亡。
季沉川作为一个标准的二世祖,根本没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就在追悼会上被继母林霜微逼宫,要求他在众人亲朋好友面前放弃家主的继承权,净身出户。
季沉川愤怒的想要去揍那对假惺惺哭泣的母子却被周围的保安拦住,连周围的叔伯远亲都直摇头。
“沉川啊,你看看你这些年,这个样子,怎么接手季家啊……”
“是啊,季家基业不能毁在你手里啊。”
“对妇孺动手!我们季家才不承认这样的继承人!”
……
更难听的话此起彼伏的灌入季沉川的耳朵里,二十岁血气方刚的季沉川被躲在众人身后林霜微嘲讽的笑容彻底激怒,如同野兽想要撕碎所有在场的人,他一拳挥向离他最近的那张脸。
砰!尖叫声和拳头声混在一起,场面一度陷入极度混乱之中。
季沉川体格健壮,肌肉精悍,加上常年厮混,众多保镖根本都不是他的对手,没过10分钟现场就被他撂到了一片,不过自己也挂了彩,脸颊一侧红肿,身上更是有好几处钻心的疼。
但他毫不在意,死死的盯住躲在众人身后瑟瑟发抖的林霜微母子,目眦欲裂的模样像是头发狂的猛兽。
就在场面即将陷入不可收拾的状态时,门外一声冷呵:“住手!”
温夜一身黑色礼服,胸口别着白花,端坐在轮椅上。周身强硬冷静的气场随着视线力压狼藉现场,冲身后的人摆了摆手。一群冷面保镖训练有素的清理现场,受伤的人做简单的治疗,然后将整个现场围住。
季沉川认得这张看过就绝对不会忘记的脸,满是藏不住的震惊:“是你?!”
“是我。”温夜被管家推到季沉川面前,递给他一方手帕,端坐轮椅也遮掩不了他优雅风度的气质。
“季少爷,又见面了。”
季沉川下意识的接过手帕按住自己额角的伤口,手帕上清冽醉人的冷香混合着滚烫的鲜血让他不由的吞咽口水,死死的盯着眼前掌控了全盘局势的美人。
“你是谁?”
季沉川在众人惊惧害怕的目光中开口问道。
温夜莞尔一笑,那逆天的美貌被权势加持到顶峰,柔和中带着神鬼莫测的凛冽沉敛,风姿俊美到难以企及,甚至曾有人愿意千金博一笑,
当场许多人差点被这笑容抽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