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七日,林如还亲眼看着他们陛下的三千乌发,一缕缕,一寸寸,白若冬日霜雪!
但他是大乾朝的帝王,罢朝七日是他最大的任性,空置后宫是他唯一能做的承诺……
张丕芝会意的点点头,转身也走了出去。既然陛下都不准备回宫,他这个大夫那也甭打算开溜了。
找着管家文伯寻了一处客房安置,张丕芝那叫一个熟练。
从前也是,随安殿下人在哪里,他这个太医院院首就跟着在哪里!
从前是忙的,这三年是快闲的落灰三尺厚了。现在,他又该忙活起来了!
幸好他孤家寡人一个,府里头除了嫌弃他的师父就没别人。念着他的,都在城南胭脂楼呢!
胭脂楼,是这上京离都城最负盛名的花楼,姑娘小倌的,一个个勾人的紧!张丕芝在心里头念叨了一会儿,最近这些日子,他恐怕是没什么机会去喽!
想来今夜有陛下守着,他是不必出现在随安殿下榻前了。若是夜里再起高热,反正他也就在这院里,随时都能过来。
云缱一遍遍摩挲着随安熟睡的眉眼,目光温柔沉溺,片刻都不舍得离开!
“林如还,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云缱突然问。
大太监林如还拿着药膏,小心翼翼地给陛下颈侧那已经红肿的咬痕涂药。
“是不是做梦,陛下自己都没感觉的吗?”林如还看着自家陛下,神色中满是无奈!
都是心眼多的
毕竟,他们随安殿下这满是怨气的一口,咬的可真是一点儿都没留情。
要不是他如今的身子骨实在是弱,恐怕陛下颈侧这牙印就不是红肿冒血丝,而是真的被咬出血来了!
清凉的药膏涂在已经红肿的牙印上,云缱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他从前在北境带兵的时候,基本上什么大大小小的伤都受过。
尤其是当年那一次回上京城的一趟,重伤的差点就没了一条小命。如果没有阿随,他恐怕就真的埋骨在城郊的乱葬岗上了!
“是我欠他的。”
云缱拿过林如还手里的药膏,自己随便涂了涂,就随手丢到了一边去了。
林如还收拾了这些东西,对于陛下口中的欠随安殿下,不置一词。这俩人的纠缠,就是他也是说不清楚的。
这么多年来,谁欠谁的,他们俩早恐怕就已经说不清楚了。
“若是陛下觉得欠了殿下的,如今上天给了您机会补偿不是。”林如还拧了帕子伺候自家陛下洗漱。
他们陛下这一辈子实在是辛苦!
幼时刚刚出生就被送出上京城,只因为他是北境牧家女所出。没出生的时候,他的宿命就已经被安排好了。
哪怕他是金尊玉贵的皇子殿下,但是依旧身不由己。或者说,那时候被世家权臣掌控着的大乾朝,皇族只不过是傀儡罢了!
而他们陛下的宿命就是背负着云氏皇族的未来,从一出生就被送到北境,被牧家老爷子抚养长大。
小小年纪就跨马提枪,浴血奋战,征战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