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到上巳那日从她腰间坠落在地的白玉扇,心里想着:如果她今日拿着那扇子,定是与她相配。这般想着,身形一顿,收紧的袖中隐隐有什么东西要坠落。他才想起,他还未还她那扇子。那白玉扇子坠落,裂了缝,他着人修好之后,一直没还她,之前就想着,应该找个时候,将那扇子还给她。可又总是迟疑,那时他不太明白,如今却有些明了了。他看着那二人,轻轻扯了下唇,有些不太明白,白日里还和宫几道有说有笑的人,怎么晚间就和周炎牵上了手?周炎其人虽放荡得很,可骨子里就是认准了什么,就只能是这个的人。可她显然却不是这样的。周炎身在棋局,看不清楚,可他却将她脸上的神情瞧得清清楚楚。她时而瞥向周炎时,眸光都只是淡淡的,有些狡黠,看不出情意,可当周炎与她对视时,她又笑得极甜。他突然,很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在宫几道和周炎之间如此周旋,明明没有情意,却还要如此做的理由是什么?可他,不懂她。也不明白,但如今他唯一明了的就是他早就对这姑娘有了心思,所以迟迟不还那白玉扇。只是觉得,若将那白玉扇还了,他就寻不到什么借口去找她,他们之间也就没什么交集了。他不由苦笑一声,抬头望着天边圆月,手握着白玉扇扇柄,莹莹白玉,皎洁明月。可他——孤身一人。“咦?小舅舅,你怎么在这里?”那桥离苏妧和周炎的位置并不远,是以肖牧的大嗓门直接被送到了他们二人耳中。苏妧身子一僵,眼睛瞪得像铜铃,看了眼周炎,见他也看着自己,蹙着眉头,她余光一瞥,就见肖牧正同陆晏说话。陆晏怎么在这里?他看到了?不对,肖牧不应该在家宴上吗,怎么也在这里?她一头雾水,心里发慌,手心里全是汗,又见肖牧往这边看过来,心里一紧。心脏咚咚如擂鼓敲,好在也不知陆晏是有意还是无意,挡住肖牧看过来的视线。“你……怎么在这儿?”陆晏问出她心中所想,只听肖牧回道:“也不知母亲吃了什么,竟腹痛不止,我便出来寻个大夫。”陆晏眉头一紧,“既如此,你快去快回。”肖牧点头应是,一溜烟就跑了,总感觉桥下似有熟悉的身影,再看过去时,却只见男子伟岸的背影。他摇摇头,也不再多想,便往药铺而去。苏妧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周炎,不由舒了口气,还好没被肖牧看见,要不然她可就真的完了!不过,此时她同周炎的这姿势也实在太……太羞耻了。苏妧能看清他眼睛上的每一根睫毛,细细长长,弯曲得也恰到好处,那双眸子也泛着微光,紧紧看着她。他的脸缓缓落下,苏妧登时更紧张了,眼见那红润的唇要落下,她轻咳一声,推开周炎。“咳咳,七皇叔,时候……不……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她理了理鬓发,就要提起裙摆转身而去,却别周炎一把拉过。只听得他低声道:“我刚忘了说,日后我不再是你七皇叔,你唤我怀遂便好。”“怀遂,是我的字。”只准你一人唤。……苏妧那日与周炎分开,一颗心都砰砰砰跳个不停,倒不是害羞,而是她还真不知道周炎这么会撩!她不禁喃喃感叹:“果然不愧是男主。”一本文里只有一个娶到娘子的男人!系统听到她的话,不由撇撇嘴,随即道:“宿主,原剧情中有个情节点,就是秋狩,现在第二世界和第三世界不用管,但现在秦婴明显还想着肖牧,我觉得秋狩还是会触发剧情。”苏妧从系统那儿得知秋狩的剧情,无非就是原本二人已暗生情愫,秋狩本来秦婴没资格参加,还是肖牧负责此次名单,给她加上的。肖牧知道秦婴一直都待在宅子里,便想着带她去秋狩好好玩一玩,还要教她骑马。可也正因如此,秦婴一个单独被加上的姑娘就被其他世家女嫉妒上了,便对她的马做了手脚,让她摔下马去。秦婴是女主,自然有女主光环,这时候就被飞身而来的肖牧所救,两人的情意就更深了。苏妧琢磨着,如今秦婴已贵为皇妃,谁要对她的马做手脚可不容易,可如果是宫中的女子,倒也不无可能。而如果秦婴的马真的出了问题,到时候会不会肖牧也会去救她?想到这里,她苦了一张脸,到时候她还能拦住肖牧吗?不对!她低声道:“灵灵八,可我也没资格去秋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