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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声很快就停下来了,城里的库存也并不多。
当最后一朵烟花拖着尾巴落下时,陆吾也赶到了,他在人群中望着他们,神色不定,落落沉寂。
陆予忽然大跨步地走过去,在冬蝉惊疑的目光中,双手捧起她冰冷的手,他的语气莫名生涩,像是拖着千斤重担,热切又无措地亲吻她的手背,有一滴眼泪顺着手背滑下去。
“春天来了。”他说。
春天来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圣诺城的宗教信仰无疑是很浓的。
这和冬蝉曾经见过的那些因为“世界末日”了,就走投无路地去狂热地信仰一些什么的人不一样,这种感觉更像是默默地融入了日常生活一样——这种感觉更让冬蝉觉得有趣。
这样一个城市,毫无信仰的陆吾和陆予是怎么治理它的呢?
再往深处想想,她见过的比较熟悉的人,比如蕾西切,还有那个宋城,看起来也更像是无信仰者。
随着夜色渐渐浓了,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里许愿,红绸上写着一个个朴素的许愿。
希望家人平安、希望事业顺利、希望日子安稳
许愿的布很快就用完了,又有人自发地拿出来分发给大家。
也许看她孤身一人,对方也温和地递给了她。
“许个愿吧小姑娘?不收钱,不管信不信,总是个好兆头。”
冬蝉愣了愣,片刻后,她笑着拒绝了。
她没什么愿望,如果非要说的话,也更希望这个愿望能由自己来实现。
“抱歉,我就不用了,谢谢您。”
对方也没强求,将布条递给了旁边望眼欲穿的几个小姑娘,女孩子们簇拥在一起,欢呼着讨论要在上面写点什么。
冬蝉站起来,在人群中仰头望向天空。
在一切人类的悲欢之中,只有亘古的月光,一视同仁地照亮所有人。
有风凛冽地吹过,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年——应该说是第五年,包括了她沉睡中的那些日子里,冬蝉第一次在这样的人群里孤身一人。
冬蝉一个人看完了一场小型的烟火演出。
直到人群消散得差不多时,冬蝉才感觉手心一重,温暖的感觉重新包围了她。
陆予大步走上来,握住了她的手,他温顺地垂下头,脸颊贴着她的手背。
“春天来了。”他说。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冬蝉却莫名懂得了他的未竟之意。
她没说话,片刻后陆予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他惯常是穿军装的,外套料子有点硬,形制挺拔,其实有点硌人,并不算太舒服但却带着一点温暖的体温,将她周身的寒气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