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带我去你房间吗?”冬蝉问他。
瞳孔空空,失神着,没有注视任何人。
她已经不想再去探究,为什么自己的生活总是这么易碎,她只想要再次沉入梦中,那种虚幻的,久违的快乐。
“我想要你抱我。”
陆吾显然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是这个,愣了愣,下意识地俯身。
冬蝉张开双臂,沉默又依恋,像一只经受了过量伤害的小兽,将自己依偎进他怀中。
很温暖,这是她的第一感受。
熟悉而又陌生,冬蝉分明记得,陆吾的怀中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甜味,不腻,更像是她每次吃完药后清口的水果糖的味道。可现在这个气味变得浅淡到近乎消失,只剩下凛冽的风的气味。
她呆呆地,喃喃地说:“带我走吧。”
带我回到梦境之中,回到那个避世的地方,那个轻松而倦怠的氛围之中。
陆吾环抱着她的双手逐渐握紧,他像是在忍耐什么一般,没有任何动作。
半晌,他轻轻地问:“就这样,可以吗?”
“如果你不想,还有别人。”
她转过头,视线在陆予身上停顿,又转向病房外,他们都知道,外面还有萨尔维亚,还有安泽和莱尔,再远一些,托索尔想必也不能拒绝她的请求。
陆吾闭了闭眼,手臂收紧,衣料窸窸窣窣地摩擦,发出轻微声音。
“之前你的房间可以吗?”他轻声询问。
冬蝉摇头,那间房间虽然住了一段时间,但她从来没有当自己的房间来看待。她现在只想要熟悉的气温和稳定感。
“那”
“你的房间。”冬蝉不耐烦地打断他,“我只想去你的,或者陆予的房间。”
陆吾弯下腰,手臂穿过腿根,轻扶着她的后背,用一种抱小孩子的姿势将她抱起来,将她的脸颊埋在自己肩膀上。
明明在她不耐烦、想要逃避时候,他总能想方设法,毫无顾忌地贴上来,但等到她真的主动接近时,陆吾又变得慎重起来,仿佛在对待一尊破损后又被小心粘贴的瓷器。
脆弱、易碎、举世无价。
他将她抱起来,转头时看见陆予凝重的眼神。
怀中的人愈发勒紧了他,像是感到不安。
陆吾对他几不可察地摇头示意。
这一次不会了,这一次一定
陆予叹了口气,单手拎起床边的薄摊,将冬蝉兜头盖住。
起码别让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不然不知道教政厅里那些整天忙来忙去还有闲心讨论八卦的人要将她传成什么样了。
虽然对于“巴别塔指挥官”来说,可能不在乎这种小事,也无法影响到她的工作,但还是不能让她在其他人面前失态。
陆吾怀中的毛毯抖了抖,她像是小动物一样钻出半个脑袋,依然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