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不得已?”仇九烛看向仇父的眼睛已经没有一点亲情,“逼不得已您就要把我卖掉给人刨心炼丹?您说您怕疼,那您每回喝醉酒回家打我的时候怎么没问过我疼不疼?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克死的我娘,可是奶奶告诉我娘是在月子里被你活活气死的!仇有道你为父不慈,为夫不忠,为子不孝!你根本不配为人父,为人夫,为人子!你竟然那么好赌,我今天就废了你的双手,让你一辈子都赌不了!”仇九烛向前捡过地下的一把短刀,拉过仇有道的右手按在地上就砍。因为仇有道被人点了麻穴,现在全身无力,所以即便仇九烛只是一个营养不良的孩子,他依然没有力气反抗。一股恐惧涌向心头,仇有道颤抖的嘴唇不停地说不。仇九烛没有管他,举起刀子一刀一刀地往地上刺,他一连刺十几二十几刀,一直刺到浑身虚脱才肯罢休。仇有道的声音从求饶变成惨叫,他感觉到匕首在一下一下地穿透自己的手掌,毫不留情。仇九烛刺下最后一刀,已经心力交瘁地要摔倒,应九霄眼疾手快地接住他,将他抱起。他听到仇九烛在他怀里对仇有道说:“父亲,我不再欠你什么了。”他说完便晕了过去,这次再醒来之后他也会是重生。有亲军出现,请示已经吓傻了的仇有道该怎么办。应九霄抱着仇九烛,看着地上已经明显神志不清的仇有道叹了口气。“解了他的麻穴,放他走吧。”仇有道已然疯了,其实仇九烛的那些刀并没有落在他的手掌上,而是全数扎在他手掌旁边的空地上,是仇有道太过恐惧了才会产生手掌被砍的幻觉。他伤害了三个离他最亲最近的人,众叛亲离与疯癫皆是他的宿命。应九霄抱仇九烛回客栈,为防止县令带人围堵宴请,连夜带着任虚回到了蝶衣派。仇九烛受到连翻惊吓,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天后他睁开眼睛时脑袋还是嗡嗡的,依稀的他看到一个人影进来,以为是应九霄,便喃喃道:“大师兄。”“你醒了,大师兄去听课了。特地吩咐让我来照顾你。”仇九烛的视线彻底清明,来照顾他的是四喜,和他一起入门的外门弟子,之前和他关系不错。不过他记得四喜并没有被分到云霄院。“四喜,你怎么在这?”四喜将给他端的擦脸水轻放在桌子上,说:“还不是托你的福,大师兄怕你在云霄院没朋友,特地把我调来陪你。之前说你闲话的那几个也被大师兄赶出去了。阿烛你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大好事,大师兄可对你真好。”仇九烛嘴角溢出些笑意,道:“一定是很好,很好的事。”他停了一会,继续说:“既然现在我醒了,也该做事了。四喜你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吧。”“嗷,好的。”四喜应声,拿过来的却是白底黑线绣蝴蝶的内门弟子服饰。仇九烛大惊,道:“你拿错了,咱们是外门弟子,是穿粗布褐衣的。这是内门弟子服。”四喜道:“没错,阿烛,从前天起你就不是外门弟子。上次下山,你在两次任务中居功至伟,大师兄帮你争取了蝶衣派内门弟子课的旁听资格。”仇九烛疑惑:“我怎么居功至伟了,还两次?”四喜还没回答,就被另一个声音抢了先:“第一次胆气过人,帮助我和任虚擒住罗刹鸟。第二次孤身深入赌坊,让当地县令顺藤摸瓜查出了多起赌坊和魔修勾结诱杀儿童的大案。你说你是不是居功至伟啊?”四喜向应九霄行个礼识趣地退下了。仇九烛挣扎着想下床行礼,被应九霄给制止了。“你刚刚醒来身体还虚,行礼就免了。”仇九烛道:“谢师兄,不过您刚刚说的那两件事我都不是首功。尤其是第二件,明明是我自己被抓,您为了救我才查出魔修的事。”应九霄道:“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这个旁听的机会。我修的是后土道,你筑基之后有很多事我帮不到你,所以你要在蝶衣派的内门弟子课中多积累些黄天道的常识。”其实应九霄前三世修的是黄天道,还有一世的修为达到了修行界最高段位渡劫期。像黄天道的那些常识功法之类的他都可以教,只不过应九霄天生犯懒,懒得教。所以就帮仇九烛争取个机会让他自己学喽。应九霄不知道他偷懒的策略,又一步俘获了仇九烛的芳心。仇九烛道:“大师兄,您真的相信我能修行?”应九霄微笑着回答他:“我始终相信九烛并非池中物,当初让子元带你来,就是因为坚信如此。”原来大师兄真是他的善缘,仇九烛眼泛泪光,感激道:“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