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玉默了一会道:“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有感受。”
猫公才顺平的毛发,再次膨开来。什么叫有感受?他试探地问:“是五感,嗅觉听觉视觉,什么感觉触觉,都有?”
“嗯。”
猫公彻底定住,那不就是和小青鸾同感做过那事?
身边人微不可察轻笑了一声。
猫公道:“怎么了喵?”
谢玄玉眯了眯眼:“我只是觉得荒谬,在那个世界里,她只是带来了一味香,做了那些事,我便轻而易举答应了她。”
谢玄玉驯服欲望,与自我博弈,从没有过一次失手过,可书中的自己面对她,却理智溃败如山倒。
然而说她先引诱自己,他若真是心下无尘,又怎会理智滑入深渊?
她从荒海牢狱回来后,便将自己关在小院中,日复一日练她的剑,疏离淡漠,可当她来引诱自己时,又热情如火。
她十指捧住他的脸颊,轻轻吻上来,说从没吻过人,却用唇珠一寸寸描摹他的唇瓣,挑弄他的呼吸。
那双手十指纤纤,柔若无骨,玉葱一般,适合握着东西做一些事情,而她也的确做了……
猫公道:“百兽之中,除了狐族,便是翼族最放得开来。”
谢玄玉道:“她的确放得开来。”
少女会反复逼问他,对她有没有恶念,会呢喃细语,引他说出,想不想撕开她的裙子……
她将记载着双修四十九式的书册送到他面前,柔声道:“你和我主要是为了练习功法,按照书册上画的招式来,其余的你不要做,也不许乱想。”
她冠冕堂皇,严于律人,却宽以待己,臂弯揽住他的脖颈,轻咬他的喉结。
他起初还照做,然而很快,那册子就被扔到了地上,落在散乱裙袍绸缎上,被垂至地面如流水晃动的纱幔时不时拂过。
轻烟曼拢,从帘幔外一点点透进来,她攀他肩膀,将他问过的问题抛给他:“你究竟是因为这屋里点的香,还是说真的想要与我同修?不要在明日早上醒来就不认人。”
纱帐中二人话语呢喃,若来自天际。
烛火微微颤抖,暖意从灯架上散开,侵入了殿内每一寸角落。
谢玄玉喉结轻轻滚动。
一场雨后,夏日的燥热卷土重来,晚风拂面,灌入屋中,便像那溢满春意的大殿。
小鹦鹉从屋外飞来时,便看到谢玄玉靠在窗边,问道:“他在干什么。”卧龙道:“不要打扰,老大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羲灵飞到窗台边,仰起头看着男子,她根本不知如何面对他,若是可以,和他几日之内最好都不要见面,可偏偏在夜晚时,又不得不变成小鹦鹉。
自己被天命书困扰,已是心神不宁,这会见到本尊,更觉羞耻万分。
只是他又凭什么像没事人一样?
羲灵飞跃到他肩头,问道,“在想什么事,想谁呢,快说。”
谢玄玉抬起指尖,轻抚了抚蹙起的眉心。
卧龙道:“你管老大想谁干什么,反正不可能是你。”
羲灵翅膀摇他衣襟:“快说呀,想谁呢?”
谢玄玉这才睁开眼帘:“羲灵。”
羲灵没想到他一下就承认,愣怔过后,他眼尾扫来,一股酥麻之感沿着羲灵尾椎骨往上攀爬。
她颤着声道:“你想她什么?”
猫公捉到她,“不要问了,你不该知道。”
谢玄玉在想什么?在想天命书里挥之不去的一些细节与画面。
他没什么不可以承认的,既然忘不了,索性强迫自己一直想,他无法共情书中的自己,却能切实体会到感官带来的感觉,血管中便尚且残存着快意,手臂上青筋好似还在滑动,有一团火在他身体里烧着,他享受着一点点压灭自己情。欲的过程。
有欲望,压下去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