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衿玉看了一眼,却毫不在意,看她的样子,也早有察觉,她说:“我从来不会被它支配。”
她在撒谎,当她离开他,她也会不自觉地感到失落、痛苦,但她努力掩藏那些情绪,像她十多年来一贯做的那样。
闻人衿玉最痛恨被躯体支配,最唾弃深陷欲望的人,她毫不客气地说:“我看不起你。”
黑夜里,喘息声中,他说:“我不在乎。”
“我不需要你,匹配度不算什么,即便是没有你我就会死,那我宁愿去死。”天很蓝,但闻人衿玉总是想起硝烟,水面很平静,她总是想起战争中的鲜血与火焰。
霍谌被她的话刺痛,但他依旧说:“我不在乎。”
*
待在一个被限定的区域,对时间的感知也迟钝起来,闻人衿玉感觉过了很久,但又仿佛只是重复相同的每一天。
她尝试了很多办法,比如潜入中央枢纽、寻找秘密通道,或是向外求助,一开始总是很顺利,仿佛胜利就在眼前,但最终毫无效果。
另一方面,她几乎是倾尽全力对霍谌表示自己对他的厌恶,但霍谌并不正视,他好像藏进了自己构建的保护罩,不断对自己说,他爱她,她爱他。
多么可怜,闻人衿玉想。
她精神有些疲惫,一面这样想,一面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见到的是霍谌惶急的脸,自从他变成新的执政官,得到了他想要的“秩序”,他就再没露出过这种表情。
更意外的是,霍谌的身后,还站着阿淞,一个完好无损、健健康康的阿淞。
阿淞扑过来,很难过的样子,“衿玉小姐,你怎么变得这么虚弱。”
闻人衿玉很诧异,就因为这样吗,就因为她的身体状况变差,霍谌终于肯让阿淞来见她。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他此时的神情,她都心软了。其实她只是想试试,苦肉计究竟有没有效果,才会悄悄喝下了一点毒药。
但随即,她又不断告诉自己,就这样吧,你和他没有可能,你最讨厌的就是alpha,更讨厌这种践踏平民生命的行为,爱只是表象,其实你恨他。
你心里所有对他的留恋,不过是生理吸引而已,你不可以顺从,不可以沉湎,你要做自己的主宰。
于是,她偷偷喝下更多的毒药——是闻人时濯当年喝下的那种,对omega的效果不太明显,但也让她外观上形销骨立,仿佛摇摇欲坠。
霍谌找来许多医生,没有效果——那毕竟是女皇精心研制,这里没有解药——他愤怒、悲伤,像一只锁在房间里徒劳挣扎的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