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郝然快吃掉小半桶时,小红一身湿答答好不狼狈的掀开帘子进了洞穴,然后朝她这堆篝火走来。郝然想到他会弄出这样自己也有责任,忙扯了一条小的皮草帮他擦拭,齐程却老是扯住她,不让她这么做。于是郝然只好把皮草递给他,让他自己擦。
小红接了干燥的皮草也不急着擦拭,而是把手里抓着的一把紫色的草,上面结着白色的小籽的东西递给她。郝然接了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小红却指了指她的肚子,郝然不明白,小红又做了呕吐的动作。郝然这时才明白过来——难道是治疗肠胃病的?
难道小红跑出去不是为了洗澡,而是为了这些药草,想到这儿,郝然不禁有些感动,摸了摸小红的头,道:“谢谢。”
小红虽然听不懂,但也明白她此刻是表达善意,于是眯起眼睛,湿漉漉的尾巴一甩一甩,溅起一落水珠。
郝然笑了笑,正要把药草塞入嘴里,齐程却一把夺下,闻了闻,然后又拿给对面的小娜看,“这是治什么的?”
小娜放下手里的肉块,尾巴卧倒了下来,皱起来眉,显然不高兴有人打扰她进食。但她还是接过了药草看了看,嗅了嗅,然后面无表情的道:“雌性怀孕时吃的。”
郝然闻言愣住,脑子里瞬间空白,正要问个清楚,胃里又一阵翻滚,“哇”的一声朝旁边的桶瓜里吐了进去。齐程表情复杂,有惊讶,惊喜,惊慌,连连拍了拍她的脊背,又把郝然揽进怀里,像是抚慰婴儿一样的抱着。
但她擦了擦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呐呐问道:“小娜你确定?”
“你身上的那种味道你闻不到吗?”小娜反问了一句后,便不再多说,开始专心吃起夜宵,希望看了郝然一眼,阳光连看都没看,一家五口继续蛋腚的吃夜宵。
郝然心情很复杂,下半夜睡觉的时候,在齐程里怀里辗转难眠,齐程任她折腾,随便她把自己折腾出什么怪异的姿势。
是的,她怀孕了。她要做妈妈了。一切都显得有些突然。虽然之前她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做好思想准备了,但现在突然被告知怀孕了,郝然还是有些懵。
齐程很高兴,嘴角是上扬的弧度,他脑子里什么也没想。他紧紧的抱着郝然,尾巴也圈住她的腰,虽然郝然总是乱动,但他还是睡得香甜。直到郝然几分焦躁的把他给摇醒,“老公,老公,你说我会生出什么东西?”
“会……”齐程揉了揉眼睛,惺忪的看向她,然后笑了笑道:“当然是生出我们的孩子,你怎么了?”
“那我们的孩子是什么样子呢?”郝然皱起眉,若有所思,喃喃道:“是你这样,还是我这样,是人,还是兽……”
齐程捏了捏她的鼻子,虽然不知道她的语气里为什么有些慌乱,轻声问道:“你希望他是什么样子呢?”
“我不知道……我……”郝然犹豫了,一头栽进他的胸前,把脸埋了进去,闷闷的说道:“我知道在这里生存的话,像你更好,这样更能活下去,会很安全。但我又想,又想生一个正常的婴儿,虽然我知道这样很傻,很自私,但我好矛盾,我好像有些怕,因为我其实不知道我能不能接受我生下一个小怪兽。”
“别怕,老婆。”齐程不由有些心疼,虽然他某些方面变得有些迟钝,但他却能感觉到自己怀里有些瑟缩发抖的她正面临的争扎,他婆娑着郝然的头发,道:“没关系的,随便生出个什么,那也是我们的孩子。哪怕是个小怪兽,我相信你也会爱他的,你是他的妈妈……不要想那么多。”
郝然趴到他胸前没有说话,只是嘤咛几声,齐程便接着劝慰,直到郝然开始说这迷糊的梦话:“老公,我觉得好乱,好热。”郝然在他怀里缩成一只虾米状,然后一手掀开他的羽翼,齐程擦了擦她额角的汗,然后起身找来一片厚实的树叶,帮她扇了起来。见她还是不停的喘气,翻动,于是又把她陀到背上,把羽翼微微展看,让郝然的四肢都能被他光滑冰凉的羽毛所降温。
第二天,郝然是在齐程的背上醒来的,她打了个哈欠,似乎觉得睡得比想象中好,但看到齐程的手还保持着扇风的动作,再看到他脸上的疲色,心里感动有难受,让他这么趴了一夜,难怪没睡好。
郝然心疼的想把他翻身过去,好让他躺好睡个安稳的,却被他忽地握住了手,她微怔,正要抽出来,齐程却梦呓道:“真好,我们要有孩子了……”
她心情一时无味交杂,片刻后又笑了,摸了摸他在睡梦里依然抖动着的毛绒耳朵,轻轻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我要做妈妈了,孩子他爸。”
这一刻,郝然突然觉得没那么怕了,她不是一个人去面对这些,她觉得自己很幸运,她还有孩子他爸。
然后就完全进入了雨季,每天都能听到叶帘外轰隆隆的雷声,呼呼风声,还有各种流量的雨声。兽人们每天显得有些无所事事的待在洞穴里,除了偶尔雨停时,小克会领几个雄兽人出去看看山下的水势,然后顺便去溪边抱几桶饮用水进来,其他时候大家都很无聊,木然的待在洞穴了。
其实兽人们无聊的时候也会玩游戏,比如群落里几个小铜钱那般大的小兽娃就喜欢在洞穴里打闹,你撕扯我耳朵,我咬你尾巴,他扯你的脚……挺暴力的,温柔的游戏也有。雌兽人们会一起玩一种石子的游戏,郝然看她们玩过,就是她们用尾巴甩这些石子,看谁甩得远……甩得远的,晚上你会发现雌兽人的铺位会多几个雄兽人,那几个雄兽人一般是输家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