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善财不敢抬头:“老奴不敢隐瞒公子,是等着您来取我性命的。”白常翎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轻笑道:“我早就知道你躲在这里,不过是感念你以往在宫内照顾我八年的份上,让你多活了这么多年。”林善财年迈的身子趴在地上,涕泪交加:“老奴感念公子恩情。”顿了顿,他浑浊的眼底复杂痛楚:“老奴也感念那位贵人的恩情。”“笑话!”白常翎佞笑一声:“你若感念恩情,十八年前她死在冷宫里,你会连尸身都不替她收,我多次向你询问那件事的来龙去脉,你竟闭口不提,林善财,你若真的感念恩情,你也不会偷了我的东西,这一躲就是十年。”曾经沧海难为水林善财闭着眼,头贴着地,一行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打湿了地面,他微微抬起身,老眼中欠了决然,他道:“奴才知道公子想知道有关那位贵人的事,可奴才答应过她,让您忘却以前的事,换个身份重新生活,可公子太过执着,甚至最后竟铁了心要将奴才灭口,老奴也是想活命,才偷了那东西为自己求一个保命符……多活十年已经是公子大恩,既然老奴对不起公子了,就将这条命还给你。”说罢,他牙齿一错,用力咬着自己的舌头。白常翎忽然用虎口掐住他的下颌,他俯身贴近他,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但那没有温度的笑容却是比冰雪还要寒冷:“你想死,哪里那么容易,十八年前的那场大火烧的那么旺,她在冷宫里丧命,可我还活着,我既然活着,自然就必须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么?”林善财脸色惨白,最后痛楚的闭上眼:“老奴只是做了当年答应那位贵人的事。”“答应她的事?”白常翎讥讽一笑:“怎么,她当年也让你偷了我的东西,躲起来放缩头乌龟?”林善财脸色苍白痛楚,眼底一团死气:“老奴不敢为自己辩解。”白常翎清冷残忍一笑:“好,那不如你告诉我,我身份这件事还有谁知道,比如一直和你要好的汪耀舟……”林善财的脸色一僵,白常翎察觉到他神色变化,双眼一眯,杀意明显。林善财忽然感觉有一抹刺骨的寒意从心底缭绕而起,让他的全身隐隐发冷,他急忙道:“此事,只有老奴一个人知晓,老奴没有和别人提过一次,老奴答应过主子,死都不说……”白常翎一把甩开他,那年迈的身子砰的一下砸在地上。白常翎闭上眼,似乎在忍耐着自己胸腹间的怒气,最后他低头嗤嗤的笑了起来,连腰身都颤了起来,给人一种恍如在九幽地府的错觉:“林善财,你不想把东西交出来,今晚我不逼你,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就赌这个寨子里所有的人,都活不过明晚。”林善财心口一滞,却听见他又笑道:“你要不要赌?”林善财不停的磕着头:“公子,这群人是无辜的,是无辜的……”白常翎无甚情绪的转动拇指上的扳指,淡淡道:“想要活命,我给你一夜的时间考虑,明天权看你如何做,你若做的好,我兴许大发善心,留下这群人的命,你若做不好,就休怪我无情。”夜里,汪绾绾打着地铺,冰凉的感觉让她将自己缩成了一个团,心里想着白常翎来这里究竟办什么事?酒儿在床上支起身子探究的看着她,忽然她将头探向她,八卦的问道:“阿绾,你既然那么喜欢萧忆,为什么不跟他私奔?”“啊?”汪绾绾一时没有跟上她跳跃的思维,这会儿也不知怎么回答了。酒儿眼睛一亮,八卦的好奇心噌的一下高涨起来:“那白常翎是个太监,他也没那啥,那么当初破你身的不就是萧忆?”汪绾绾有些尴尬,可一时觉得他好像说的有些道理,呵呵道:“应该,应该是吧。”“他即是你男人,你怎么不跟萧忆私奔,还要在那个太监跟前虚与委蛇,你应该和他私奔啊!”酒儿面对她的堕落,手捶着床板,有些痛心疾首。汪绾绾叹了一口气,这狐狸精尖的很,哪能这么容易就逃脱的了:“我和他私奔过一次,可被那个狐狸精给抓住了,没办法,就将就着过吧,三个人在一起也挺好,人活一世,玩的就是刺激,更何况,只要两个人能够见面,床边上多一个人,又有什么关系呢。”酒儿听她如此一说,也不由得感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阿绾,我真的对你表示同情,祝福你与萧忆能够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汪绾绾见她身子一颤,头朝着一旁歪去,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