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未免太说不过去。薛邵问:“我带你回北镇抚司的时候,你怎么没问我为什么?”丁宝枝不答,达官显贵仗着权势强抢民女还要理由吗?薛邵两手环抱前胸,说道:“丁小姐,既然你觉得我带你走不必讲任何道理,那为何我现在要放你,就需要一个理由了?”当晚丁宝枝翻来覆去前思后想,怎么也参不透薛邵,最终抗不过困意,睡得还算踏实。鸣远了吗?怎么还要见啊?”丁宝枝会心一笑,“不是,我就是想知道这个案子审到哪了,什么时候会有结果。”“哦”方阿宁想了想,觉得只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便道:“案犯的供词已经有了,剩下就是核实情况再上禀万岁爷,万岁爷若点了头,那才算结案。”丁宝枝喃喃:“那么说就还有一段日子。”方阿宁应了声‘对’,耳朵根发红,身体转向一侧迫不及待想走。丁宝枝叫住他,“谢谢,我还有件事要拜托你。”方阿宁后背留下一条汗,“诶丁小姐你说。”“劳烦你到集市上替我买些东西。”“好说,好说。”方阿宁记下要买什么,逃也似的走了。傍晚丁宝枝才拿到东西,她让方阿宁买了点针头线脑,又买了一匹黑缎子、白棉布和一捆牛皮料。她预备在这段出不了北镇抚司的日子,给薛邵纳一双软底皂靴。这是她多年积累来的求生之道。既为弱者,不管心里怎么想,行动上都得顺应局势,薛邵帮了她,她就得致谢。如此方可两不相欠。丁宝枝记得他那双暗纹锦缎制成的黑色官靴,尚书府被抄的夜里,她坐在地铺上耳听外面倾盆大雨呼天喊地,在惊惧中鸣远,就花时间做了双鞋。”薛邵将那做工精细纹样耐看的靴子接过去,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眼底升起些转瞬即逝的喜色。“你怎么知道我鞋履尺寸?”丁宝枝道:“熟能生巧,看过一眼就记住了。”薛邵抓着那鞋颇为满意地笑了笑,“好,我收下了,今天就穿。”丁宝枝再度见识到他脸侧酒窝,不得不说,他笑起来的时候跟‘活鬼’二字半点联系不起来。“还有事吗?”他问。“有。”丁宝枝斗胆问:“大人,户部尚书一案快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