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矫情的女人。他不是女人,莫匀也知道,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来折磨他。他早该认识到这一点。下午王源又来给吴肖扎了一针。一整天莫匀都没有出门,魏文松从公司里把需要莫匀亲自处理的文件送到了家里,还带了万古楼打包的粥和小菜。吴肖手上扎着针,靠在卧室的床上翻着一本泛黄的小说集。这本《白狗秋千架》还是中学时他背着妈妈用攒下的零花钱买的,那时候还有些懵懂的他还不能很深切的领会故事里的那种艰涩的感情,于是一遍一遍的读,读到书页卷边破损。等他终于能够读懂时,他将这本书封存了起来,再没有翻过。那样的感情太痛,他不喜欢。就像故事里纯净美好的女主角被爱人的手推起的秋千推上高处,同时被推入了人生低谷,仿佛看见了某个瞬间的自己,瞎了的眼,从某一天起,再也看不到明净的天空。客厅里小声的说着话,絮絮的毫无真实感。吴肖觉得身体有点冷,明明刚入了秋,提前裹上了厚厚的被子也无济于事。除去每天下午会出去几个小时,在睡前再赶回来,莫匀在他的家里呆了整整三天,办公都是在家里的客厅,照顾和监视都非常彻底。第四天,莫匀才换上了笔挺利落的西装,打算回公司上班。吴肖已经不需要再输液,气色也好了许多。莫匀推开洗手间的门,看着镜子里低头刷牙的吴肖的脸,道:“你病刚好,今天就先不要出门了。等下班回来我再陪你一块出去走走,顺便你也需要重新买一部手机,晚饭我们在外面吃。”吴肖没有抬头,咽下嘴里的泡沫“嗯”了一声。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平和”的状态。两个人很少对话,也没有像以前一样争执大吵,莫匀做足了体恤病人的好情人姿态,大多时候都安静的呆在客厅或阳台,不会来吵他,只吃饭和睡觉还是固执专横的要一起。就像此时的体贴,不过是为了限制他擅自的外出。都是假象。脚步声出门后,吴肖才放下牙刷,对着镜子将嘴里的牙膏泡沫吐了出来,麻木的用冷水一遍一遍将脸洗干净。从洗手间出来,他走到门后,试着拧了拧门锁,果然,门是从外面锁上的。还好,手机没了,家里的电脑还可以用。他登陆了聊天软件,点开了方子谦的对话框。过了半个多小时,方子谦才回复消息。“刚才在楼下,你手机怎么打不通?”吴肖敲着键盘,“手机前几天丢了,还没去买。”“你的单人去网站看过了吗?反响非常好,已经有好几个人向我打听,想要跟你合作,让我问问你的意向。那天你说的,还是那个想法吗?”“什么时候拍?”“这周五可以吗?”“可以。”“这是我这几天帮你挑看的合作伙伴。”莫匀发过来一份个人资料,“你先看看,健康方面没问题,技术和性格都很不错,也很擅长带动引导。”吴肖隐隐觉得照片里的男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看了下姓名栏,len。这不是真名,就像他的单人资料介绍里用的也是艺名,tic。但这个len确实不是自己认识的人。“长相还符合你的要求吗?”“挺好的。”吴肖又补充上一句,“我很喜欢。”“那就好,周五len十点左右会到,到时见了面你们可以再熟悉一下,对合作也好。len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那种温润无害的谦谦君子。”“他,是固定演员吗?”“不是,我们这儿没有几个是固定的演员,都是临兴合作,多半是有着自己的职业和生活,对我们的拍摄有兴趣才来的,怎么说呢,与其说是当作一种工作,也可以算是社会生活之外的一种另类的宣泄途径?”吴肖不太理解方子谦说的这种兴趣,也没有想要深入了解的兴趣。直到现在他都还分不清楚男人和男人之间,到底是怎么来角色划分的,只从之前方子谦问过的问题里依稀琢磨出一个模糊的上下问题。他盯着屏幕发了会儿呆,犹豫着打下一行字。“我是上面的吗?”隔着屏幕,吴肖都仿佛感受到了方子谦嘴角的弧度,忽然有些后悔自己问出这么一个蠢爆了的问题。方子谦回的很快,“当然,之前问过你的不是吗。”吴肖莫名的松了口气。他确实没办法想象自己像个女人一样,被另一个男人按在下面。相比羞耻,他会更加感觉害怕。“其实。”方子谦顿了一下,“我刚刚说已经有好多人来打听过你,那些人里多半都是主导类型,就是你说的上面的那种。嗯······怎么说呢,在某些方面,你确实很有吸引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