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cha进锁眼里,因为手抖得太厉害,几次险些掉落。魏文松看不下去,按住了莫匀凉的沁人的手,将钥匙稳稳的cha进锁眼里。莫匀忽然道:“我妈还在家里,我担心她见不到我会难过,你去看看她吧,让她别哭,别闹,告诉她,我会心疼······”魏文松狠狠的颤了一下。他松开手,将脸转到一边,再也无法压抑这几日来的汹涌情绪,他道:“夫人不会有事的······当年······我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夫人好像是发现了你对吴先生的感情······而且,吴肖的母亲与你父亲并没有出轨,夫人只是······”莫匀茫然的抬起头,似乎听不懂魏文松在说什么。魏文松轻轻咬了下舌尖,将眼底的湿热逼了回去。“夫人大概是无法接受,太害怕了才会······所以,你父亲的意外,与吴肖的母亲根本没有关系,那时候,夫人只是太惊慌了······她想让我转达你,她说对不起,都是她的错,让你别恨她······”莫匀觉得妈妈大概是真的疯了,因为吴肖走了,高兴的疯了,不然怎么会突然说起了胡话呢?他怔怔的站着,许久没有出声,钥匙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叮当响起。魏文松弯腰将钥匙捡起。莫匀笑了起来,“妈没错······错的人是我。是我,辜负了吴肖,我才是罪魁祸首······”“莫总······”莫匀道:“我有点累了,可不可以让我和吴肖安静的呆一会儿?”魏文松还要说什么,莫匀竖起一根手指,像是怕惊着了谁,悄声道:“嘘······吴肖睡着了,我们不要吵醒他好不好?”魏文松蓦地睁大眼睛,莫匀仿佛精神失常的人才会有的眼神让他浑身都觳觫的再发不出声音。莫匀关上了门,门关起来,世界终于安静了。屋子里还是吴肖离开时的样子,除了那一棵从医院搬回来的圣诞树,仿佛没有任何改变。用力呼吸好像还能够嗅到吴肖身上独有的味道和气息。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来在这里,吃饭,睡觉,怀抱一室空荡,醒来后再出去继续寻着吴肖的消息,然后再空落落的回来。如此反复,像失去思想的机器,唯一的记忆是吴肖存在过这座房子的全部记忆。那些倔强的,执拗的,悲伤的,温馨的,纵情的,吴肖给予他的记忆。他终于找到了吴肖。可是,吴肖却永远的离开了他,只残忍的留给他这一段记忆。圣诞树被摆在了卧室的床尾,他亲手挂在上面的礼物仿佛从未被拆开过,仍旧安静的垂挂在沉重的枝桠上。那枚戒指也是。再也没有被那个人打开的机会。莫匀将它取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怀中的骨灰盒上,虔诚的仿佛在进行一项庄严的仪式。那是他曾经想象并期待,要给吴肖的仪式。他把骨灰抱在腿上,打开了笔记本。平静的好像只是寻常在做的工作。u盘里只有一个视频。吴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坐在陌生清冷的院子里,围巾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空幽幽的大眼睛。从殡仪馆回来的一路,到现在,莫匀都没有掉下来的眼泪,在看到那双似乎带着笑意的眼睛之后,忽然就像决了堤的洪水,冲眶而出。他轻轻的抚着腿上冰冷坚硬的盒子,对着那张脸轻唤出声。“吴肖······”仿佛听见了他的呼唤,镜头里一直安静坐着的吴肖慢慢的弯起了眼睛。他摸着自己的头发,很轻的笑着。“莫哥,我把头发留长了。”“你说过想要我把头发留长,你也说过喜欢我刺头儿的样子,其实,我觉得还是头发长一些好,所以我留长了。”“长了就不像刺头儿了。”“你就不会再喜欢我了······”“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希望我把头发留长?”“是吧,我想也是的······”吴肖仰起头,瘦骨嶙峋的手指虚空张开,接住了树梢吹落的一片雪花,又仿佛烫着一般迅速的把手缩回了袖子里。可是很快,他又想到什么似的,把手重新露了出来,凄惶的笑道:“是不是吓到你了?我没想吓你的,太难看了······有时候我自己看见都会害怕,我怎么变得这么丑了呢,太丑了······本来不想让你看见的······”“莫哥······莫匀,对不起······”“如果没有认识我就好了,你现在一定会过的很幸福······可是我是个自私的人,有时候想想过去的那些年,我心里很知足,暗暗庆幸没有错过与你相遇,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