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温衍也刚从外面回来,这会儿正在书房里批阅奏疏,他气定神闲地看了一眼温乐京,不咸不淡地道:“你来得倒挺快。”
“皇兄!沐瑶是你的太子妃,她将要成为的,是你的发妻呀!就算你再怎么看不惯杜予添,你大不了把他撵到天涯海角,从此以后让他跟沐瑶此生永不再相见,这不就得了?!你犯得着这般当着她的面,扣押杜予添吗?”温乐京痛心疾首地道:“皇兄,你这般做得,也太没有风度了啊!”
温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淡道:“这些……都是瑶儿跟你说的?”
“沐瑶只跟我说了事情的经过!”温乐京气愤道:“你是没有见着沐瑶那副吓坏了的模样!她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儿,这会儿已经傻啦!”
“身为太子妃,今后面临的就该是各种意料之外的突发情况,若是没有过人的胆识,才谋兼备的思路,今后吓傻的情况,还多了去。”温衍不以为然地道了这么一句。
这么一说,整得温乐京怔在了原地,她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崩溃道:“皇兄,你怎么……你怎么变得这般冷血了?”
“如你所言,我该怎样才不冷血?”温衍反问道。
温乐京忽而哑口无言,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温衍的口中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接下来的路,如果瑶儿看不透,想不明白,就算我给了她最终的结果,她也不会开心多少的。”
“什么意思?”温乐京茫然的双眼眨巴了两下,一头雾水。
“倒是你,”温衍正视着她,“今儿教养嬷嬷去瑶儿的府上教她太子妃之仪,你在那里做什么?”
一句问话,瞬间让温乐京想起了教养嬷嬷说的那些个,让人脸红心跳的床上御夫之道,登时,她的脸颊倏地红透了起来:“我……我好奇嘛!”
“你好奇太子妃之仪?”
“呃……也不全是。”温乐京的脸颊红透得仿若能滴出血来。
温衍瞧着她这么一副扭捏的模样,顿时就明白了大半,他便也不再追问什么,而是平静地道了一句:“嗯,有些成婚之后的事儿,你听听也好,前两天我还听父皇在说你的婚配之事。”
一提及“父皇”二字,温乐京的脸颊顿时褪去了红晕,她哼声道:“呵,父皇可不指望我能好,他要是说及我的婚事,顶多是跟这个匈奴,那个西夏的和亲之事。他就见不得我好!”
从温乐京的口中听到“匈奴”二字,顿时,温衍的大脑蓦地“嗡”了一声,他的脑海里仿若一羽如寒光般的利箭闪过,再度想起了前世的零星片段。
他想起了前世,温乐京嫁到边塞匈奴后,他和父皇没多久就收到匈奴的战书,以及温乐京的棺椁一事。
本想劝说两句她,就算和亲也会有幸福的可能,却随着前世的这番记忆的复苏,温衍忽地瞪大了眼睛,头皮发麻,全身寒颤,恐慌地看向了自己这个嫡嫡亲的皇妹。
温乐京还在说着什么,可温衍却是听不见分毫,他缓缓地站起身来,不自主地走向了温乐京。
温乐京没注意到温衍的反常,还在说着什么,却见温衍走到了自己面前,便立即抓住了他的衣袖,撒娇道:“皇兄,我求求你,你就跟父皇说两句好的,行吗?我真不想去和亲,我真觉得有些事儿……听起来就不那么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