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弦看上去似乎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他非常欣慰地看着苏沐瑶,不住地点头,感叹道:“真好!瑶瑶现在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又是我们大周未来的太子妃。苏老弟若是在天有灵知道了,定当会十分高兴的。”
苏沐瑶那张精致绝艳的面庞上,半丝笑意也无,她口中的言辞更是森寒了几分:“杜伯伯所言极是。若是我爹娘在天有灵,看到凶手依然逍遥法外,还与他人谈笑风生,参加各类大宴,他们就算是再高兴我即将大婚的消息,也会在心头遗憾的。”
杜弦那张本是欣慰的脸庞顿时一僵,心头一紧,终于开始像是观察敌军那般,正视起苏沐瑶来。
原先,那个温顺乖巧,不善多言的苏沐瑶,经过这三年守孝和皇上的指婚,现如今,似乎有那么一些不大一样了。
温衍将双眸定格在杜弦的脸上,他笑了笑:“杜将军,前些天,本王还听父皇提起,你的旧疾复发,近来可曾好些?”
杜弦到底是个一辈子驰骋沙场的将军,脸上的表情也能收放自如,游刃有余。
这会儿,他却扬起了红光笑意,对温衍道:“多谢太子殿□□恤,臣这两天已经好了些,就是每晚快睡之前,还会反复一下,着实难熬。”
苏沐瑶顺着他的话音,直接笑了笑,道:“杜伯伯,我府上还有些治疗胫骨酸痛寒凉的方子,原先都是爹爹在用,用着极好。若是杜伯伯需要,回头我取了,给您送过去。”
苏沐瑶的言辞说得贴心又温暖,语气也是极尽讨巧,一时间让杜弦有些怔愣不已。
难不成,刚才这个苏沐瑶对自己说的那句极其森寒的言辞,是我的错觉?
杜弦只思索了这么一瞬,便朗笑道:“不用了瑶瑶,太子殿下给了我一副藏药方子,正是我苦苦寻找的那个。这两天,我正在调理了身子,准备去用呢!”
这句话正中温衍下怀,他温和地对杜弦道:“也不知那方子如何,杜将军且先用用看,不行的话,再用瑶儿的。不过,杜将军,开那方子的藏医非常有名气,他妙手回春治了不少疑难杂症。你可要早早地试上一试。”
“多谢太子殿下。”杜弦真心实意地道:“因藏医和汉医的方子各有不同,贾驰拿回来方子的第二天,我就找了大夫来瞧过了,说是让我先清除内里一周天,方能再用这藏药。所以这两天,老夫在家里清心寡欲,素食淡斋,在做准备。”
“哦,原来如此。”温衍的笑意意味不明,看得苏沐瑶在心头暗暗盛叹不已。
“不过,这藏药,还需酥油做药引。酥油的剂量还不小。正好,我清除内里的时候,让贾驰去寻了。”
“哦?要多少?”温衍好奇道:“那方子本王没太细看。”
“要两倍的剂量呢!”杜弦叹气道:“难就难在这儿了。”
说话间,皇上和皇后从正廊方向走来,保和殿外等待的众人皆中断了话题,纷纷向着皇上和皇后行礼去。
温衍领着苏沐瑶走向既定的专座,他压低了声儿对她道:“这老狐貍真是不打自招。有了他的这句证词,以后一通严刑拷打少不了。”
“殿下刚才与杜弦的一番周旋,看得我好生佩服。”苏沐瑶真心实意地笑着道。
“瑶儿也是。一个巴掌,一颗甜枣,给得真是恰到好处。”温衍对她点头赞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