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天色已经黑了,她再不回府,她爹也该担心了,遂与人作辞。
沈洲也起身朝外走,突然说:“你把它带回去吧。”
宋南枝并不想夺人所好:“不必了。”
“它身上伤多,倘若留在王府,也无人能留心顾它,左右离不了一死。”
小梅花雀这会儿确实安静异常,紧闭着眼,躺着尸,瞧着不太好的样子。
宋南枝没去想沈洲是何意,也未作应答,可再抬眸时沈洲已经走了,独留那鸟笼子在案几上。
小梅花雀适才一副鸟生已尽的模样,立时又咕啾咕啾起来,开始欢腾。
像是合伙起来骗人。
宣帝很快将丁齐的事处理了。
他伤不至死,可也得痛到无法动弹,得知自己莫名其妙认了罪,怒火攻心,顾不上伤口撕裂就要爬起来。
因着身边带着的亲兵都被发落了,只剩了丁冉近在床边侍奉,一边哭一边劝:“你听信谗言上了别人的当,怎么还不自知!你怎么可以去对付洲哥哥!”
丁齐一把甩开她的手,觉得她愚蠢:“我看你是吃里扒外!你当真以为瑞王府和沈洲都瞧得起咱们吗?”
丁冉也恼火道:“爹爹让你与洲哥哥交好,你偏不听!若不弄那些事情,又怎么会落到今日这般地步,根本就是你愚蠢!”
丁齐伤口疼得直不起腰,却一脸怒其不争:“你就当真想嫁到纪家去?圣上对咱们安国侯府已经是起了猜忌,倘若将来交卸兵权,一个纪府又能帮咱们什么?我若不筹谋,薛家之后,下一个就是咱们安国侯府!”
丁冉只听得懂一半,怔了好一会儿,咬牙道:“我才不想嫁!”
“那就闭嘴,去安排一辆马车,我要去五皇子府!”
认罪一事,沈洲使了一个幌子。宣帝确实因为丁齐的再次狂妄而雷霆大怒,毕竟先前设宴一事害死两名官员而忍耐已经是宣帝的极限了,如今再看见纪护野摔断了腿被抬进殿,而丁齐身边的亲卫确又默认了此罪,同时还咬住五皇子时,帝王之怒终于是爆发了。
惹事可以,一旦触及了私下勾结谋权,这事宣帝便是断不能容忍。
所以是不是丁齐本人认罪,有没有与五皇子勾结的确凿证据都不重要,只要是丁齐身边亲信愿意承认,就足够让宣帝震怒且怀疑了。
沈洲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虽然丁齐之事最终查不到五皇子身上,但五皇子也绝不会为了一个丁齐让自己被宣帝疑心。尤其是在宣帝本身就对安国侯有了戒备之心,而丁齐代父回京又是如此恶劣行径不可挽回的局面。
至于丁齐身边的人也不算是叛主,而是因为只是他们听信了,若供出主谋能救丁齐,才将五皇子如此轻易就给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