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福来禀时,沈洲还在北玄司,知晓宋南枝被召进了宫,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知道。”
按刘太医的医诊情况来说,伤口恢复的很好已无大碍,那今日便该是她回王府的日子。有这几日想或也是冷静了下来。
他近日闲心时也会想到这宝斋一事,觉得宋南枝的情绪有些过激了,与她平日里那番善度人心的冷静截然不同。可一思及她与纪护野之间的纠缠,便又只剩了满腔子烦意。
宋南枝何其聪明,那纪护野整副心思都在她身上,岂能看不出来?她自是看得出来,方才将心都偏了他。
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哪怕是掩一掩,她也不曾有。
可她也何其愚笨,嫁进王府他也不曾亏待她半分,她又岂会缺钱到这种地步,竟是要日日要去外面与人帮工!
沈洲无心思在面前这一堆案卷上,正巧听见外头玄卫将纪护野带了近来。
先前宝斋搜来那好些大箱子均已经查验完了,并无不妥,念及纪太傅,箱子里的东西并不会处理,一一都还给纪府。遂纪护野今日是来搬东西的。
“不知道的以为你们北玄司恃强凌弱,净做一些表面功夫。”纪护野看着这几大箱子,想起那日沈洲封宝斋,心中仍是恼。
“圣上下旨要查,纪詹事与北玄司皆为朝廷效命,理应知道规矩不可破。”
“可笑!你们不辨是非牵连无辜,如今倒还来讲规矩!”
玄卫不与其争执,只道“此事既已查明,纪詹事便将东西都带走吧。”
话音刚落,沈洲突然从里面出来。
纪护野道:“沈大人来的正好,既然已经查明真相,便该为那日行为道歉!”
沈洲冷笑,有些不屑:“纪詹事是不是太过僭越了,何时需要你来插手北玄司办案?一个铺子而已,至于让纪詹事这么动怒?”
一个铺子而已!
那日他见到宋南枝被抱着从宝斋出来,他分明见到她哭成了泪人,他焦心又无法上前安慰。
沈洲明知如此,还道只是一个铺子而已!
纪护野眸子里喷火,上前揪住沈洲的衣领:“沈洲,那铺子是南枝的!”
他咬牙切齿道:“未嫁你王府之前,她受尽流言,只道你瑞王府何等了得,值得南枝不惜落水来攀附你!那些时日你不曾护过她一分,如今嫁于你,又平白遭了多少欺辱?以她心性,你觉得会瞧上你的王府势力,把自己弄成如今这般模样?”
宋南枝骨子里是何其清傲之人,怎么会肤浅到利用自己来攀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