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兴起的传统,有人加入外勤一组时,大家总会张罗着办一场欢迎会。没什么特别,也就痛痛快快吃一顿。
他们这一组如今寥寥一十二人,除去两个正在值夜班的,其余人都聚在了这里,正好坐了一桌,来欢迎闻澜的到来。
这是家海鲜小馆的老板也是个回归者,不过他选择了回到平静的生活,娶到了上学时的女神,现在儿女双全,既忙碌也幸福。
老板体贴地给这群人开了一间安静的包厢。
“是啊,小闻,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和我们也不用客气。”许希原给自己倒了点茶,道,“外勤的工作说起来辛苦,其实也就那样,相信你很快就能适应。”
一组里面男女都有,听了许希原的话,有人“噗嗤”笑出声,也有人帮腔“是啊是啊,没什么难的!”
“嗯,谢谢副队。”闻澜举了杯气泡水客客气气敬过了各位前辈,“麻烦你们了。”
经过了游戏摧残磨砺又回到了堪称温柔乡的现世的,没哪个还讲究那些虚的,不会在乎这新人是敬了一瓶白的还是就喝了两口汽水,以后都是同伴,是需要彼此信任协作的。
闻澜对面一个身着黑t的壮硕光头乐呵呵道:“闻澜小同志是吧,你好你好,听说你是精神系的,怎么会这么坚持要来外勤组啊?”
此人姓贺名亮,嗓音洪亮,能力是火。大概是为了避免玩火的时候火舌燎到或者热气烫卷了自己的头发影响美观,他索性去剃了个光头,倒显得精神不少。此人爱钱更爱金子,便买了条大金链子戴脖子里,又穿着一件基础款的黑t,怎么看都是一种手提斧头的社会人的气质。
然而此人看着彪悍匪气,实际上是个婆妈八卦的,“线人”遍布整个特事处,大大小小鸡零狗碎之事没有他不知道的。
于是他自然听说了闻澜那不可思议的“入职测验”,当下便被引起了好奇心。
直接砍掉了一个山头无视了临界点的限制,一门心思想进外勤组,甚至听说郁队还特地为此走了一趟。虽然不知道郁队去做什么了,可他十分好奇这新来的小朋友到底什么来头?
听到了贺亮的问题,闻澜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听说外勤组福利最好,能接触的人和事也最多。”
“哈?”贺亮一口气梗在喉咙口,然后被旁边的纪将灵捅了一肘子。
女生凌厉的眉眼间分明是警告:人家有什么理由那是人家的隐私,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好好吃你的菜去!
闻澜没想到他的实话实说被误解成有难言之隐,他回答完贺亮也没注意那二人的眼神对视,安心吃菜去了。
他伸筷努力去夹转到他面前的杏鲍菇炒干贝,可他打小用筷子姿势不标准,这会儿怎么也夹不住那一粒圆滚滚的瑶柱。
旁边一只修长的手帮着他按住了转台。
他赶紧拿了勺子将那粒顽固的瑶柱挖走。
“谢谢郁队。”
他难得有些不自在,说尴尬倒也还没到这个程度,只是挖回来的瑶柱好像放碗里也不是,塞进嘴里也不是。
那一边,贺亮和纪将灵毫无默契地眼神几个来回,两人终于搭上了频道。
贺亮一拍脑袋,发挥演技朗声大笑起来,吸引了众人视线。
闻澜也得空把那粒瑶柱丢进了嘴里,就听贺亮借着酒兴在那边侃侃而谈,努力接上了他先前的回答:“可不嘛,无论是月头上的工资还是年底奖金,我们这外勤组可比坐办公室的多不少。我这人嘛一没学历而没本事,原本在家乡打点临时工,生活连点保障都没有。没想到因祸得福,经历了那么一遭,侥幸回到这儿,居然还捧上了金饭碗!来特事处三年,之前的房贷都还得差不多了,可把我老娘给乐得,逢人就去显摆她的好大儿。对了,我还听说咱们这岗位殉职了可有这个数!”
……
尴尬的沉默。
桌上每一个人都放下了杯筷,无语地看向贺亮。贺亮一个激灵,发觉连郁辛都淡淡望向了他,领导的眼中没什么表情,但他酒意瞬间没了一半。
贺亮伸手拍了一下自己脑袋:“胡言乱语,喝得有些胡涂了哈,对不住对不住!哎这菜有点冷了,要不我给大家热一热?”
“怎么热呀?你直接喷火加热吗火娃?省省吧!”纪将灵实在看不下去,“即便你想借着发酒疯现场表演大火球,后勤可不想为了你‘热菜’这种事情特地赶过来帮你协调餐馆里其他人的记忆。”
纪将灵的能力是控水,因而和贺亮总有些水火不容的意思,两人从没有心平气和地说满五句话。纪将灵嫌弃贺亮口无遮拦,看不惯纪将灵夹枪带棒。
但一旦两人共同出任务,水火不容却又能变成同心一意,十分默契。
纪将灵这么一打岔,气氛倒是轻松了起来,众人心照不宣地略过了这一茬。
孙行算这群人中年纪稍长些的,过两年就要四十了,也是强化系。他坐在胡维右手边,呵呵笑道:“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啊,一个个活蹦乱跳的,看着就有朝气。”
“孙哥你也是老当益壮啊,”胡维顺着他的话茬挤眉弄眼着开玩笑,“听说前阵子刚和二组合作,逮住了一串捣蛋鬼,今年业绩那是杠杠的哇!”
孙行却没有太多喜悦,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也不知今年是怎么回事,失序者接连冒出来,比前两年多上不少。”
照理说这是很奇怪的,从游戏回归的人数是既定的,而随着登记的人数增加,剩余的失序者数目应该是逐年下降的。前两年也确实如此,但今年却有些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