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听人有条不紊的分析,想想贾赦原先记忆中贾琏的行事,不由颓然侧目,手轻轻一摆,放出闹腾的贾赦,赞道:“你做的不错。”
贾琏听闻赞誉,眼角眉梢都透着一抹兴奋,但旋即又黯然下来,小声嗫喏道:“其实,孩儿没想到这么多,连珍大哥出面打点,我……我是听了小黑的话才想到的,义父,他会不会?”牵连贾家?
一想起前段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听闻菜市场上血染了一地,市面上所有野狗膘肥体壮的,不由身子一僵,胆战心惊道。
闻言,东方不败宽了宽心,贾琏先前虽然被教导的有些花天酒地,但总比贾赦这败家崽子好太多了。
瞧瞧,贾赦正乐不可支的蹦跶边显示自己新衣服,边呐喊要抹黑司徒承乾。
伸手弹弹“绣花针”示意对方安静下来,东方不败嘴角一扬,带点温和气息安抚贾琏无事,并娓娓道来自己的野心。
“你也知晓为父先前不说为教主,但也威慑江湖,武功盖世。我说句自傲的话语,习惯了俯瞰时间,断不会束缚与小小的贾府之中。待本座闭关练武结束,自然会出去一闯。到时,你也会有一番磨炼,可吃得苦?”
“嗯,嗯。”贾琏点头如捣蒜,飞快的应下,“吃得,自然是吃得苦啦。”
东方不败见人一脸无忧不知愁苦的模样,无奈的笑了又笑,“只不过先与你提前说一声罢了,故此也不用担忧司徒承乾如何。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往上数四五代,都是地里刨土的,谁也不比谁高贵。你与他相交,若是觉得人品可以,那就为友,不然直接丢出门口,谁又能置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们既然选择了,这认输的胆量,败后的惨局,我们便必须学会面对。”
几句话不紧不慢,却字字有力,一下一下得触动人心。
贾琏略懵逼,却觉得此话听起来就很有道理的放置在心中,时不时的回味一下,到多年后成为贾小帅领兵四处征战,无论输赢,总直面血淋淋的身躯,才懂为何面对。
如今,却是幸福又痛苦之中。
向东方不败展示了最近辛勤练武的硕果,能一刀劈开梅花桩,战胜得了三个护卫,又得到了一番指点,贾琏捂着因忽视亲爹一声漂亮衣裳被戳中脑门的伤痛,一手拿着一本剑谱,向东方不败告辞。
“本座接下来闭关时间颇长,不管习文练武都靠你,你们自觉进行。”东方不败眼角瞥向练武台墙角多出的酒壶,还有两酒气熏天的父子,眸光透着冰冷,冷冷道。
“是,义父。”感受到东方不败冷寒的目光,贾琏头皮一麻,发自肺腑的保证道:“孩儿日后再也不敢了。”
“希望你说到做到。”东方不败轻轻一摆手,“回去吧,至于司徒承乾,你觉得可交,便为友,带父收为徒,也未尝不可,不然就让人离开。”
说完,东方不败自行离开,留下憋了一肚子话要秀衣衫的贾赦。
贾赦先是全方位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顺带不着痕迹的赞誉了一番东方不败的绣功,又闲聊了一番,最终还是按耐不住,想要旁敲侧击对曾经的儿婿如今的看法。
可话还没蹦跶写全,贾赦余光瞥见贾琏虽没多少崇拜,但也孺慕非常的双眸,一瞬间就若霜打的茄子,没了支撑他闹腾的源泉。
他不是个好父亲。
可以为了自欺欺人,无视年幼的儿子一次又一次渴望父爱的眼眸。
上一次,他在杨戬的教育下,完全诠释了为何君子之风。
这一次,他似乎……贾赦唇畔划过一抹苦笑。就算东方不败身上草莽之气十足,做事高调万分,可不否认他说的话,有些还是蛮有道理的。也没无视掉琏儿的教育。
反观他,都白得一成材儿子,还使劲闹腾。
划风一转,贾赦重重的划掉问司徒承乾的话语,艰难的上蹿下跳划出几行大字来:“儿子,咱们吃饭去吧。饭后,你帮老爹我洗衣服,我好不容易让教主给我做的新衣裳,呜呜。”
仰着脑袋目不转睛等候了许久,没想到的来这么一句话,贾琏嘴角略抽搐的瞅了瞅沾染墨汁,几乎一生黑的“父亲”,张了张嘴巴,却最终发觉自己无话可说,傻傻的命人备饭。
贾赦原本很想展现自己慈父心肠,帮人夹菜,实在不行,针戳菜都可以,但一见唯一比自己粗壮一点点的金针菇都走捆绑模式,只能默默将此举咽回肚腹,颇为慈爱的看着人吃饭。
贾琏几乎食不下咽,飞快的吃完,又认真履行完贾赦先前无厘头的要求,还真耐心的把小针套搓洗的干干净净,几乎褪色,才返回自己的院中。
待回到院中,看着扶栏望月的司徒承乾,默然的片刻,有些说不出话来。
司徒承乾望着人似乎手足无措的模样,原本紧绷的弦松了一口气,他如今恍若丧家之犬,看似淡定,实则心怕的要死。濒临死亡,才知自己有众多活下去的理由。他还没报仇雪恨,岂可轻生。
面色透着一丝慌张,但是司徒承乾嘴角一弯,带着期待开口:“你……”
“小……不是,殿下?我……”贾琏支支吾吾了许久,虽然眼前之人他义父说的轻轻松松,可对方毕竟是皇子龙孙,万一哪一天卷土重来,怎么办?
有些忧愁,贾琏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殿下,父亲先前说的话,您别放在心上,不过,您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是不是真的啊?”
司徒承乾:“……”
几乎可以直白的猜得出人所思所想,司徒承乾有一丝的羡慕。活在深宫大院,父亲被废,他被当人质被当吉祥物,小心翼翼的观人脸色行事,苟且而活,实在是太羡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