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舟呜呜的哭了,他想到很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信眠从厨房拿着菜刀在自己身上挥舞,那不要命的劲儿让他们全家连着好几天都笼罩在阴郁里,有几刀划伤了脖子,但幸好没有划到颈动脉。
祁舟给爸妈打去电话哭诉所发生的事,杨知婉尖细的嗓音从听筒里穿过来,“什么?小眠又发病了?这些年不是好好在吃药了吗?”
祁舟一边哭一边摇头,“我不知道,呜呜呜……”
“好了好了,二舟先别哭。妈妈马上买机票回去。”
挂断电话,一位医生站定在他面前,”他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现在已经脱离危险,放心吧。”
祁舟闻言本该放下的心却悬的更高,他不敢想要是今晚没有去找信眠会怎样。
信眠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在家里。
我才是你亲儿子啊!
杨知婉连夜回国,来不及休息便直奔医院,这么紧赶慢赶也已经是第二日中午。
信眠已经醒了,直挺挺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祁舟就跟个木头似得杵在旁边,一夜未眠,他眼底青黑,眼睛红红的,很憔悴。
“妈妈。”祁舟望着门口美貌依旧,只是赶路染上些许风尘仆仆的杨知婉,低声喊道。
“小眠你感觉怎么样?”杨知婉没看自家儿子,而是关心好友的儿子。
信眠闻声努力起身,此时他像个小孩儿一样,声音糯糯的,听着倒像在撒娇,“婉姨姨,我没事。就是腿疼。”
婉姨姨是杨知婉自己取得称呼,让信眠改口,她说听着伯母太见外,而且把她叫老了。
信眠也是嘴甜,每每叫婉姨姨都糯叽叽的,哪里让人想到他是冷酷的信总。
杨知婉心疼坏了,快步凑过去,仔仔细细打量一遍,“小眠瘦了……我可怜的小眠。”
被晾在一边的祁舟压根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杨知婉注意到自己。
杨知婉早在飞机上就已经怒火冲天了,此时瞥见自家儿子怂包一样缩在一边,她更气了,“祁二舟!我不是让你照顾好眠哥哥?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信眠还火上浇油,茶味十足,说道:“婉姨姨,不怪二舟。是我自己在公寓里犯病伤了自己,二舟并不知道。”
“公寓?”杨知婉很敏锐的捕捉到关键词,眉头皱起危险的弧度,“祁二舟,是不是你把眠哥哥赶出去让他住公寓的?”
杨知婉再也忍不住,过去提着祁舟的耳朵就往外扯,“你给我出来!”
“妈妈妈!!!”祁舟疼的嗷呜叫,“我才是你亲儿子啊!”
信眠看着这对母子因为自己而起的情绪,他才心满意足的笑了。
声音被门掩去大半,但隐约还是能听见几句职责的话。
“小眠如今就他一个人,家族亲戚都是豺狼虎豹只关注信家的钱,谁真正关心过他?你小时候小眠把你当亲弟弟对待,你呢?让他一个人出去住公寓,他所受的刺激是你这辈子都无法体会的,所以我们更应该关心他,爱护他。”
祁舟说了什么信眠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