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想得深了,他像是被魇住一样,只能握紧双拳,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冷汗从额头上、身上一层层地往外冒。
“杨秋。”
有人用充满担忧的声音叫他的名字,紧紧握着他的手,掰开他紧绷的手指,避免他掐伤自己。
他心中依然恐惧,用力抓紧那人的手掌,指甲一直掐进那个人的手心里去。
那人就这样把一只手伸给他掐着,另一只手从旁拿来了毛巾,一点点擦他的汗,擦完额头擦身体,连手心被他掐到流血也没有停下。
在极尽羞耻的生活不能自理状态下度过了不知道多久,两天还是三天?
又一次,他隐约被声音吵醒,就听见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声音说:
“黎总,整个董事会都在等您拿意见,还有好几个协议也不能再拖了。您已经连着三天不接电话,大家都急得不得了,这才派我过来找您。您家里长辈那边也说您再不回来就……”
“出去。”说话的声音有种压抑的低沉,却又自带极致的威严,仿佛来自南极圈万载不化的冰山,令人听一耳就感觉冷彻到血液都快凝固。
“可是,黎总,黎家长辈给我们很大的压力,我们也很为难……”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出去。你说话会吵到他。”低沉的声音冷冷地笑,“黎家?现在他们离了我什么也不是,而我就算离了黎家和……也……”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病房门轻轻关上,终于什么也听不见。
杨秋再度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杨秋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床铺在移动,感受到了天光洒落。
啊啊,这是出院了吗。
但他还是感觉睁不开眼,脑子依旧昏昏沉沉的的。
一路颠簸,他又睡了过去。
然后,杨秋又是冷醒的。
他没来由的觉得身体发冷,冷得要命,冷到了骨头里,浑身都在发颤。
他睁开眼睛,只能看到陌生的床铺,陌生的青色墙壁,显然不是医院,不知道是哪里。
“冷……好冷……”
他牙关打颤。
有人进屋了,然后脚步加快,来到他的床边。
有一双大手在他额头试了试。
“冷……”他说道。
“先吃药。”那人温柔地哄着,然后把他从床上抱起来,一个瓷碗凑到嘴边,苦苦的药汁慢慢流入嘴里。
杨秋的意识清醒了一些,虽然视线依旧模糊,但能够自主吞咽,也知道这是治病的药,就自己把药汁喝了下去。
抱着他的大手刚要抽走,就被杨秋抓住了。
“暖和。”杨秋呢喃。
手掌上散发的热力让他很舒服。
那人停住了,任由他抱着胳膊。
过了一会儿,那人抽回手,窸窸窣窣的,不知在做什么。
杨秋刚有些留恋那热度,就感觉有人钻入了自己的被窝。
他被人从后面抱住了,光滑的肌肤彼此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