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初挑眉,看来斛律木赤不仅武力值高,政治敏感度也不错。
她端着酒杯,嘴角是淡淡笑意:“范力范大人,是跟先皇一起打过天下的,长天围困,他小小县尉,代逃将守城,三千守军对三万敌军,苦撑十天,等来援军,反败为胜;丘河之战,他孤身一人,深入判军,周旋三天三夜,终破叛军布局,救被惑乱之军,不战而胜。朝堂混乱,遍地揭竿而起,遂城被弃,他心寒回乡,见先帝起义才加入,有他在,才一呼百应,因为百姓认他。”
“斛律木赤,你看他是皇帝的人,普天之下,谁不是皇帝的人呢?”林笑初点到为止,并不多说。
斛律木赤闷着不说话了。
他没接林笑初的酒,而是从晴夏手中拿过酒杯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我干了。”
斛律木赤一饮而尽,叹息一声:“林笑初啊林笑初,可惜,没办法把你绑回北狄,可你这样的人物,就算是绑回去,对北狄又有什么好处呢?”
“世人都说北狄是蛮族,无论你们这的朝代如何变如何混乱,都被人们认为是正统,我不信,我从小就认为,这个世界上,谁的拳头大,谁厉害,谁就是正统。”
“兄长宏图伟业,我曾想助t兄长一统山河,再无人称我北狄是蛮族,天下都是我北狄的,我们便是正统,”他冷冷笑着:“只是,偏偏遇上了你。”
“长公主看得这般清楚,你所求的,不只是一个三品的给事中吧。斛律木赤就祝长公主,雄鹰高飞,得偿所愿,在我有生之年,北狄与长公主所在的朝廷,永不战乱。”
“哈哈哈哈哈!”
斛律木赤放声大笑,悲戚而苍凉,他放下酒杯,转身离去。
祁破虏面色不变,他偷偷看了眼林笑初,完全不懂斛律木赤怎么突然就破防了,表现得和认知里完全不同了,但他对这种想不通的人情世故向来也懒得想,想起自己的使命,也跟了上去。
“长公主,”晴夏装着酒壶,问道:“你相信他说的话吗?”
林笑初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信不信不重要,他或许此时是真情实感,但以后也能反悔,甚至走出去的下一刻,也可以反悔。”
“当初陛下也曾允诺过我一些事,我信他当时真情实感,可同样的,他也反悔了。”
“所以,信不信根本不重要,我会让他,想要反悔也不能的。”
“走吧,主街上的酸枣糕很好吃,我带你去尝尝。”
“好嘞!”
一直到离开京城,林笑初都没有再和其他官员有过接触。
林帝还在,现在是需要避嫌的时候。
甚至他还会派人监视她,派人来杀她,但林笑初知道,很快,林帝就没有心思再去顾她了。
三年的时间,京城——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利中心里,发生了很多争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