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诵着冷玫瑰军校的校训,悲壮、虔诚。
刘长俯身于地,听得如此豪言壮语,浑身血液沸腾而起。
虽然他是个阉人,可家国天下,故土情深,不免也心潮彭拜,只恨不得起身杀敌,雪今日兵败求和之辱,尽早将屈辱和亲的长公主救回来!
嗯?
激动着激动着,他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东山之战,大丰不是胜了吗?
搞黄和亲
刘长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殿内压抑,风雨欲来。
太监总管李常在嗤地一笑,打破了沉寂:“长公主,您说笑了。”
“东山之战,我丰朝勇士大败北狄,祁少将军更是骁勇,领兵反攻,夺回连桥、奉产两地,可谓是大获全胜。”
“长公主久居深宫,想必是听差了信,不知道这好消息。”
“哦。”林笑初有些迷惑:“既然赢了,为什么要委屈长公主去和八十岁的老头子和亲?”
对于不符合逻辑的事情,她起了点研究的心思。
可此言一出,满室皆静。
少女柔静,无辜发问,话说得温和,却比慎刑司中染满鲜血的银针更尖锐。
刘长更是伏于地面,狠命压制手指的颤抖,大气都不敢出。
林帝笑容不落:“长公主又在说笑了。”
“哎呦,这又是哪个奴才不开眼,跟长公主嚼的舌根。”
李常在把话接过去:“长公主有所不知,古往今来,如我大丰般国力兴盛之朝,也曾派出公主与边塞之民和亲。一是胜者谦和,彰显大国风范,二是以嫁妆聘礼相交,三是可汗为公主夫婿,便为大丰封臣,受陛下驱使。”
“和亲公主,为国为民,是国内的功臣,更将成为北狄尊贵的阏氏,这怎么能是委屈呢,这可是大大的荣光。”
林笑初自动转化:
一是显摆下赢了,
二是互换礼品,
三是让对方的小弟当得更名正言顺,
最后又戴了个高帽。
都挺狗屁的。
不值当写论文。
林笑初笑了笑:“我明白了。”
她笑容柔顺,安静和婉,林帝也跟着朗声大笑:“哈哈哈,笑初,你明白就好。”
笑声打破空气中的凝滞,刘长松了一口气,心头却莫名紧着,不敢放松。
他现在可是怕了这位长公主了。
原只当是只柔弱的小绵羊,谁知她句句直接,全是狠话,偏生还看不出一点讽刺。
热血、疑问,全是真心。
却让他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