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她听见李瑜道:“你……想不想要一个爹?”花宜姝:……翟衣,成亲前奏深宫院墙长得一眼望不到边,东大门旁的小门处,一个小黄门正冷得在马车旁时不时跺脚。天色将明未明,他提着一盏灯笼,看一眼已经没了烟花表演的天空,嘴里嘀咕,“这样的冷天,要不是给的赏银多,谁稀罕干这差事。”也不知等了多久,宫门终于打开,一个女子的身影从拐角处转了出来,她披着黑色的斗篷,宽大的帽檐遮住了整张脸,小黄门提灯过去一瞧,给吓了一跳,只见那黑色帽檐下,是一张白得吓人的脸,活似个刚刚从棺材里钻出的女鬼,要不是灯笼找出这女子长长的影子,小黄门险些落荒而逃。。“蒋……可是蒋家小姐?奴才是紫云姑娘交代,来……来送您回去的。”宫门处只停了辆小小的旧马车,马车上连个暖手炉也没有,周围更是没有一个侍奉的仆从……换做以往,蒋携芳必定会觉得受辱,然而此时,她一言不发就爬上了这辆寒酸的马车,任由那个卑贱的小黄门赶着马车将她带离了皇宫。烟花没了,天上落雪。蒋携芳用力将斗篷裹紧,还是冷得直打颤,麟德殿偏殿里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呀!这位大人是……蒋小姐,您怎么和这位大人……——蒋小姐,这可怎么办?——蒋小姐,好在只有我一人知晓此事,您快,快穿好衣裳,我找人将您送出去,就当没有此事。——快呀!快些!有人要来了!——蒋小姐,您怎么在发抖呀?这样可是会叫人发现的……——快呀!蒋小姐!快出去啊……周遭一片黑暗,一丝丝光亮也看不见,只有那个提着宫灯的紫衣宫女是亮着的,只是她的身形不断变大、不断变大、不断变大!最后充斥她整个视线的,只有那宫女面上担忧、嘴角却冷笑的扭曲面孔,阴森森像是毒蛇的獠牙,咬住她就要往地狱里拖拽!蒋携芳一下睁开眼,胸口喘得像是即将憋死的老人,她双手死死抓着被子,双眼在漆黑的屋子里睁到几乎要开裂。原来她已经回到了家中,正躺在自己闺房里。她发出的动静惊醒了帘外的侍女,侍女举着油灯走近,“小姐,您怎么了?”蒋携芳转过眼睛直直看着她,“怎么还没天亮?”那侍女道:“小姐,您回来后才睡下不到半个时辰。”屋子里瞬间响起蒋携芳尖锐的声音,“我问你怎么还没天亮!”侍女被吓得哆嗦一下,“还有一个时辰,再有一个时辰就天亮了。”蒋携芳浑身都发起抖来,侍女也不知她是怎么了,正不知所措,忽然听见蒋携芳道:“备水,我要沐浴。”侍女劝道:“今日除夕,这会子府里的人都歇着了,灶下也没有……”“我让你备水!”蒋携芳尖锐到近乎凄厉的声音响起,她以往虽然脾气也不好,但从来没有这副样子,瞧着竟像是疯了,侍女不敢违抗,只得出去找了人烧水。几个小丫头睡梦中被喊起来,慌里慌张地烧好水往房里送,等一浴桶的水灌满,她们下意识想要服侍,却都被蒋携芳赶了出去。明亮的烛火下,少女脱下衣裳,烛光照见她细腻的肌肤上添了几道青紫的男人指印,她一下像是被烫着了眼,慌里慌张熄灭了烛火,然后急急迈入了浴桶中,直到此时,一直被忽略的疼痛才撕裂般从身下传了上来,蒋携芳被迫回忆起今晚在偏殿里经历的一切,回忆起那个男人是如何在她身上……“啊……”她一下凄厉地叫喊起来,发了疯一样砸浴桶里的水。守夜的丫鬟坐在帘子外,听着里边的动静,不耐地撇撇嘴,心道:也不知又发的什么疯,回来后就变了样子。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丫鬟打了个哈欠,心里惦记着府里新年会给的赏钱。终于天亮,蒋携芳却是病了,一直到晌午仍倒在床上恹恹不乐,她对侍女道:“快,去请爹爹来看看我。”侍女自然应是。而此时蒋家大堂内,蒋尚书正跪在大堂内接旨,想起已经回家的女儿,他心里抱着几分侥幸,然而在听完內侍监宣读旨意后,他人傻了,圣旨上说儿子买通宫人盗窃贡品,斥他教子无方连家都管不好更没资格管理国事,就将他的官职给削了。听到这个结果,蒋尚书目眦欲裂,他接过圣旨就往內侍监怀里塞金子,內侍监可不敢收他的钱,更不敢直接说出陛下的打算,见他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便暗示了一句,侯爷还是去问你的好闺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