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楼梯一步步往上爬,前额仍觉得钝痛。楼道灯修过,但光线还是不够亮,衬衫前襟零星的血点子看上去有些怵目。拿钥匙拧开门,家里一股难闻的气味,应该是卫生间又返潮了。他摆摆头,说服自己往好的方面想,起码没有漏水,窗户也没有破不是吗?深吸一口气去开灯,所有的自我安慰却瞬间崩塌。这是怎么回事……他睁着眼,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客厅一片狼藉,东西全被人翻过,抽屉都是打开的。跑到卧室一看,里面也不例外。值钱的电脑不翼而飞,桌上的一部备用手机、一只精钢表也被偷了,地板上脚印纷乱杂沓,衣服被扔得乱糟糟一摊。其实这些东西根本不值钱,放到以前付嘉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今时不同往日。他脸色苍白地站在灯光下,脑袋里袭来微弱的眩晕,只能把眼睛闭上静止了会儿。差一点就受不了打给父母了,但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处理。报完警去派出所做笔录,民警连夜到家里来拍照取证。离开时付嘉把他们送下楼,其中一个问他:“你这额头怎么搞的?”“回来路上追尾了。”“呵,够倒霉的啊今天。”是啊。付嘉无奈地笑笑,心里一阵惨淡:“祸兮福之所倚吧。”民警点点头:“你倒乐观。”不乐观还能怎么办呢,打给爸妈他们肯定会接自己回家,到时再想搬出来就难了。折腾大半夜,躺下时天边已擦出亮光。付嘉把小臂挡在额上,脑袋昏昏沉沉,身上也觉得有点冷,大概是淋过雨的缘故。何妨一试老家近来跟临江一样阴雨连绵,秋意的凶猛让人不太舒服,因为身上总是湿答答的。徐静正在卧室打理细软。这次徐书原给她买的飞机票,那边也有人接。弟弟来敲门,她抬起头:“书原?进来吧。”卧室的灯很柔和,婴儿在襁褓中安睡。徐书原走过去,低头碰了碰外甥女的脸。徐静扭头看向他,觉得他似乎有话要说,就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