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只怕再次落入同一个陷阱。徐书原收回手:“多谢关心,不过你太抬举我了。”付嘉一怔。“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远处的小区大门在寒风中更显得破旧,他把脸侧了侧,“房子是跟人合租的,我去年刚还完助学贷款。”付嘉张了张嘴,心脏牵扯着生疼。“那你结婚怎么办?”“你很希望我结婚么。”徐书原声音平静地问。“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付嘉本能地否认,否认完却又觉得自己这样很可疑,于是只好语无伦次地推翻。“当然,我当然希望你能结婚,成家立业是一辈子的大事。我就是担心你的经济状况,毕竟现在你的听力……况且有了孩子还是住自己的房会好一些,当然我不是说租房住不行,我的意思是……你要是需要钱我可以借你,就当是给你的补偿,就当是、就当是我向你道歉,甚至你要买车我也可以——”“不用了,那是我姐。”徐书原打断:“多谢你的好意,也多谢你提醒。”提醒?付嘉迷惘地看着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我……我提醒你什么?”徐书原直视着付嘉的眼睛,目光淡漠而又锐利:“提醒我离你远一点。因为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随时随地羞辱我,就像刚才这样。”树叶婆娑就这样变得很清晰。付嘉一直望着,眼睁睁看着他走到半路,停在垃圾桶旁,把那张名片扔掉了。怕我?“喂,你今晚一直心不在焉,想什么呢?”ktv包间里,从小一起长大的丁叙一眼就看出付嘉不对劲。“没想什么。”他把身体侧过去不愿多说。“进来到现在你光喝酒不唱歌,这可不像你啊。说吧,又在哪个妹妹身上栽跟头了,爸爸帮你主持公道。”“手撒开,让我安静一会儿。”推开好友的胳膊,他窝进沙发角落没有动。这种热闹的场合以前最喜欢了,和朋友一玩就是一整夜,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无趣。也许是因为那天徐书原说的那句,要离自己远一点。这话当真吗?“你工作的事定了么,去给你爸打工还是让你爸给你投资创业?”“我可能要去事务所了。”他说。“事务所?”丁叙咕噜了一大口啤酒,“那是干嘛的啊,给人打官司的?”“不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那挣钱很多?”“也不多,一个月八九千吧。”丁叙差点儿一口酒喷出来,斜着眼睛瞪他:“你有病吧,一晚上喝酒都不止这个数,上赶着要什么饭去?”“……你别管。”其实付嘉也明白这个数目太少,根本不够自己生活的,可他还是想试试。也不全是为了徐书原吧,不全是,长这么大还没自己挣过钱,多多少少也想要脱离父母的掌控。觉得房里太吵,他就起身去了卫生间。回来的时候走错方向,不留神拐到不认识的地方去了。正想要打个电话问问房间号,余光却忽然看到前面的一抹背影。如果说重逢那天还不敢确定,今晚他已经能够一眼认出那是谁。这几天辗转反侧,全都是因为这个人。“徐书原——”他喊了声,但是因为胆怯,声音太小了。前面的背影没有停顿,径直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步伐有些不稳。他急忙追上去,三两步就拉住了前面人的胳膊:“徐书原!”徐书原这才停下来。付嘉转到他对面抬起头,看到他的脸色却吓了一跳。他仿佛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眉心凝了许多冷汗,脸色也很苍白。“你不舒服?”“没有。”徐书原冷淡地挣脱出他的手,“怎么又是你。”付嘉一瞬间很难堪,但还是说:“我跟朋友在这儿唱歌,你呢?”“陪客户喝酒。”他惜字如金,“我去趟卫生间。”说完没有再逗留,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付嘉一路跟着,快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终于张口:“我给你发短信,你没有回。”自从知道徐书原没换号码,他前前后后试着发过三四条消息,全都石沉大海。徐书原眉心慢慢拧到一起:“我没注意。”“喔。”付嘉低着头,走廊的灯照在他头顶,发梢显得很垂顺,耳钉却张扬夺目。“你方不方便存一下我的号码?以后好联系。”徐书原略一点头就要走,胳膊却被意外地拉住。付嘉看了他一眼就又匆匆移开视线:“你现在就存吧。”他怕书原反悔。可是徐书原推开他走进卫生间,嘭地一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