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月猜到了什么,心有愧疚:“天罚……是因为我们采撷了太多经霜草吗?”
“是。”玄武君直接肯定,“不过我本也有些陈年旧伤,那一次……很严重,比这一次还要严重,严重得多。我的神根,早就千疮百孔了。”
眠月默然垂眸:“对不起。”
“不怪你,都是为了活着。”玄武君仍是平静无比,“而且,也许,冰渊就要塌了……虽然我没有证据,也想不出原因,但是我生来就在这里,能感知到一些。到那时我也将殒命,如今不过是早了些罢了。”
“什么?”
几人又是一惊。北方冰渊,南方火焰山,东方万木林,西方真金矿洞为天地四大支柱,若是冰渊坍塌,这天地不也一方将倾?
长熙吓了一跳:“冰渊要塌?你确定?”
“不确定。”玄武君道,“这种预感隐隐约约,若隐若现,来得莫名。我也抓不住,看不清。”
长熙松了口气:“我就说嘛,哪有这么吓人。”
“对了,”她看向长熙,“你们出去的时候,记得把外边那个传送阵毁去。”
“那是……”
玄武君淡然一笑:“我曾经遗留下的,早就废弃了。”
几人又怔住,正要再问什么,玄武君抓过眠月的手,将灵泽珠塞她手中,又道:“你们快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坐一会儿。你们这一路下去,沿途遇到的神草神木也可以采,总之尽可能多地带出去。”
四人见玄武君如此,分明不久前还刀剑相向你死我活,此刻却都有些难过。纷纷道过谢,默然起身,踟蹰着并肩离开,气氛都变得沉重起来。
“这样也挺好的……”玄武君仰头望着那片“天”,轻声自语。
“兢兢千万载,不曾见春秋。皆言天地阔,我做一隅囚。”
身后传来玄武君的低吟,平静着,悲恸着。
沐昭想回头,却被眠月拉住:“走吧,走吧。”
灵泽珠果然有用,眠月将其收在袖中,寒气尽皆退避五丈开外,不再一个劲儿往人骨中钻。四人几乎是很轻松地就一层层飞下来,抵达了冰渊最深的第九层。
到了这里,寒气已浓郁得清晰可见,在虚空中流转起伏,恍若行于水中。茂盛的神木散发奇异光芒,将这一层照得透亮。
四人举目四望,孤光果会在哪里呢?
眠月想起玄武君所言,便催动灵力轻声唤道:“阿雪?”
不一会儿,一道蓝色光芒便游弋而至,落在四人面前,幻作一人。她皱着眉,绕着四人走了一圈,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嘴中嘀咕:“是灵泽珠的气息……阿姊呢?怎么突然放了这么多人进来?”
阿雪停在眠月面前:“刚刚是你叫我?”
眠月点点头:“请问孤光果在何处?”
“你们怎么会知道孤光果?”阿雪挠挠头,又自言自语,“是了,是阿姊告诉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