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天阙冷冷地发话,吓得工作人员立刻把手收回来。他走向楚眠,目光沉着,然后一把将她从地上横抱起来,径自往外走去。孟墅在门外候着。“把医生叫到蔷园等着。”厉天阙看都没看他一眼,抱着楚眠离开。“是。”孟墅立刻应道。工作人员站在洗手间门口,弯腰目送他们离开,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他亲口说自己的童年这手不脏啊。厉先生不是吃醋不准人碰自己女伴吧?可她是个女的啊……这占有欲也太爆棚了。楚眠乖巧地靠在厉天阙的怀里,暗暗松一口气,又是惊险过关。这一次过关,她就有钱了。而且,楚正铭和楚醒的名声再一次臭了。经过场馆门口时,楚眠听着里边传来的争执声以及楚正铭极力的辩解声,心中爽到了极点。楚正铭、楚醒。这才是开始,好玩的还在后面呢。……蔷园里。医生也查不出楚眠是什么问题,只能道,“可能是肠胃有点受凉,多休息,喝些温水就好了。”医生一走,楚眠做难受状恹恹地躺在床上,眼睛迷蒙半闭。厉天阙站在床前,低眸看着她,眼中喜怒不辨。这么看着她做什么?难道是在美术馆发觉她的端倪了,不可能,他当时的注意力都在画上。要真发觉,恐怕早就发觉了。楚眠不想面对他,一头钻进松软的被子里,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厉总,画拿回来了。”孟墅走到门口说道。楚眠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去看,果然见他手上拿着一幅画,正是她画的《朔雪少女》。呵。命运真是有意思,她这画转了一圈,又回到蔷园来了。“放下。”厉天阙这才将视线从楚眠身上转移。“是。”孟墅将油画小心地放到门边的五斗橱柜上,斜对着床的位置,而后又道,“荷妈给小姐熬了五味粥,现在给小姐喝吗?”闻言,厉天阙瞥一眼床上的楚眠,沉声道,“端进来。”“好的。”孟墅往后看一眼,荷妈立刻端着热气腾腾的粥走进来。楚眠瞬间闻到了香味,为了穿那件长裙显身材,两个女佣不让她吃饭,这会她已经饿得饥肠辘辘。荷妈笑着走进来,“小姐快坐起来,我这粥用党参、山药、云苓、白扁豆和白术煲了两个多小时,很是健脾养胃,喝了就不闹肚子了。”够香。楚眠正要坐起来,就听厉天阙低声一喝,“放下,出去。”命令很简短,带着绝对的气势。荷妈愣在那里,“那这粥……让小姐自己喝的话怕是会洒得到处都是。”厉天阙站在那里,双眸不悦地睨向她,“如今我说话还要说两遍了?”他的嗓音冷厉,气势凛然。荷妈被吓到,差点将粥打翻,连忙将五味粥搁在床头柜便退了出去。孟墅跟着退下去,并将门关上。整个房间很寂静,只剩下厉天阙和楚眠两人。楚眠饿得有点烦躁,不知道厉天阙打的是什么主意,忽然,厉天阙俯下身,一把将她从床上拉起来,“坐起来。”他的手指炙热得灼人,力道又大。楚眠完全是被拖起来的。她一言不发地坐在床上,蓦地,厉天阙在她身边坐下来,一手去端那碗粥,一手从她身后绕过,拿起勺子搅了搅碗中的粥。楚眠被他圈在怀中,背靠着他的胸膛,周身全是属于他身上的独特清冽气息。几个意思?正当楚眠莫名的时候,厉天阙舀起一勺粥递到她唇边。他要喂她?不用这么客气吧,他们也不熟。楚眠惊到了,闭紧的唇惹来厉天阙的不快,“怎么,我厉天阙伺候你还不要了?”是不想要。但人在屋檐下……楚眠张开了唇,慢慢抿了一小口粥,一口下去滋润而不腻,荷妈的手艺又精进了。厉天阙盯着她咽下去这才满意,继续喂她喝粥。楚眠也就一口口吃着。本来这样安静着也挺好,但厉天阙突然开了口。他的视线落在她被粥润得光泽的樱唇上,嗓音低沉不辨深意,“我姐21岁死的时候,就死在大雪中。”突如其来的话题。大雪。楚眠垂着眸,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忽然想到在美术馆时,他看到她画时的那种震动……“那天的雪下得很大,整个蔷园都变成了白色,她就站在雪地里,用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脏。”厉天阙坐在她身边,抬眸望了一眼五斗橱柜上的油画,“我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倒下来,我喊她,喊了一声又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