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争松了一口气。
可心脏却还在颤抖,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密密麻麻涌上心头。
半晌,他回过神来。
“这又酸又爽又心疼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叶争大力揉着自己的胸口,又擦了擦有些湿润的唇角,“怎么对别人深情的眼神这么没有抵抗力呢,又是澹台俞,又是姜柯,见一个爱一个,还都是同一款的,难道爷真是个渣?!”
他沉浸在对自己的重新认识中出不来,某些问题似乎临门一脚,但他看不懂,
罢了,想不明白又怎样,刚刚成年就被感情问题困扰,还能让大好时间都要被这点小事耽误了不成?
指尖无意识触碰到坚硬的东西,他盘腿坐正身体,将床边姜柯忘记带走的镇山石举到眼前。
此时他体内有三股力量在互相抗衡,天罚,紫极神光,还有镇山石的力量,现在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
任何一次细微的灵气运转都可能打破这种平衡,把他打入万劫不复的境界。
轻则经脉断裂,从此沦为一个废人,重则能量暴动,被冲击成一滩血泥。
而他现在竟然还有闲心谈情说爱,真是罪过罪过。
叹了口气,叶争整理好衣衫。
在姜家逗留了这么久,是时候该请辞了。
他走出房门,见隔壁屋大门紧闭,无奈地摇了摇头,踱着步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庭院。
没有去见姜家主和姜大哥,他径直找到了姜老。
彼时姜老正坐在凉亭饮茶,时不时揪着小胡子摇晃着脑袋笑一笑,也不知道能因为什么这么开心。
“姜老前辈好兴致,晚辈打扰了。”叶争走上前去,悠悠行了一礼。
“你来啦。”姜老请他坐下,将一盏新茶过去,“人老啦,想忆起以前的事情,总有些回味无穷。”
“前辈虽蓄起长须,却精神矍铄,哪里值当这般服老?”叶争将茶凑到嘴边闻了闻,心想这老头又在说笑。
“不服老不行啊,哪像你师父,千百岁了,长得还那么年轻。”姜老悠然笑着,有些感慨,“说到这个,你师父的身体怎么样了?”
“我拿走了妖宗的试炼塔,或许能对师父的经脉有些帮助,久不回去,我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叶争答道。
闻言,姜老难得惊讶了,“你这小辈好大的胆,人都道你毁了试炼塔,造成妖宗新一代死伤无数,却原来那塔不是被你毁了,是被你盗了。”
说着说着,他恍然大悟道:“你带着师弟去妖宗试炼,莫不是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带走这个塔?”
叶争笑了笑,“自然。”
就算他不说,姜老心中也已有了答案,如今证实,他笑意深了些,“华阳君有你这样的徒弟,实乃他的幸事!”
“前辈过誉了。”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唠起家常来。
一壶茶水入肚大半,姜老就是闭口不问叶争的来意。
老狐狸,叶争心道,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然后轻轻磕在了石桌上。
姜老见到他这架势,渐渐收起自得的神情,与叶争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两人满脸都写着你知道我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态度。
终于,姜老败下阵来,“离开前还知道跟老夫告别,老夫甚是欣慰。”
“前辈对我颇有照拂,原应礼待。”叶争笑了笑。
明知道他身份如何还敢放心留着的,除了姜柯,就是姜老头了。
知他所言何意,姜老深叹了口气,“但你可曾想过,阿柯一直真心待你,你若真这般一走了之,他会是何反应?”
第一百二十二章姜老的心塞路程
还能会是什么反应。
那个看起来温和可亲的小少爷,实际上比他还要肆意妄为,还要偏执。如果知道自己付出这么多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当事人甚至直接拍拍屁股走人的话,怕是会气炸了。
但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更要一走了之。
对叶争来说,感情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他在这个修真世界上赤条条来无牵挂去的,不想给自己找点什么软肋,要是哪天不小心作了个大死,临闭眼前还要惦记着什么人,那才是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