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通灵会,你表现得如此平静,甚至有些心不在焉。让我觉得你对人的好奇胜过对神秘学的好奇。你的注意力一直在霍普太太身上。你已经努力在扮演你的角色,可从内心深处,你是不相信通灵,不相信神秘学的。一名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士。”
“还有,您真的是一位十分有魅力的小姐。虽然衣服简朴,但珠宝珍贵。我猜测,某位先生一定十分期待和你共度余生。您这样的小姐根本不需要真爱药水。每一位绅士都钟情于美丽大方、受过良好教育、会帮助他人且在午餐和早餐都没有喝一口含酒精饮料的小姐。”
陆羽微笑道:“我觉得我在您面前,根本是个刚走出寄宿学校的学生。”
艾普尔小姐绿宝石的眼睛闪了闪,“哦,亲爱的,你只是缺乏一些必要的经验。你写接待本的时候,往前翻了好几页,你的目的是找一些人的名字。我绝对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因为我也是那样做的。可我告诉他们,我想预定明年春天的房间,我想知道每年春天的客人会不会很多。然后,我就可以慢慢翻看接待本——在前台小姐的监视下。”
心跳屏上,陈弦打出:这个老太太好厉害。
如果,在艾普尔小姐说这些话前,陆羽还不确定老太太的身份,那在老太太说完这些话后,就算陆羽再迟钝,对侦探小说再不够熟悉,她几乎也可以断定,眼前打毛线的老太太就是阿加莎笔下那位“复仇女神”——世界上最着名的女侦探简·艾普尔小姐。
(ps应该是简·马普尔,在2000年英国改编的《白马酒店》电视剧里,曾提过马普尔小姐在二战时期做过护士,所以马普尔在1888年应该还没出生。再ps阿婆我爱你。)
而艾普尔小姐——
应该就是白马酒店女术士线里作为npc(游戏中不受玩家控制的角色)侦探,也是陆羽的最大帮手。
艾普尔小姐继续打毛线,“查普曼小姐,整个晚上你似乎很沉默。我可以猜猜你为什么来白马酒店吗?又或者说,你的冒险是什么?”
陆羽目光炯炯。
真是求之不得啊。
艾普尔小姐笑意愈浓,“和白教堂地区发生的那些女性谋杀案有关?”
陆羽点点头,“我在狩猎凶手。”
艾普尔小姐放下毛线针,慎重地看一眼陆羽,眼里有赞叹也有担忧,“查普曼小姐,你比我想象得还有勇气。那是个折磨女性的恶魔。但我们会抓到他的。”
这一刻,陆羽感觉女性侦探联盟缔结了!
陆羽道:“我是在一家教会开设的叫圣玛利亚的戒酒机构里知道第三名受害者曾来过白马酒店。我怀疑这是一切的源头。可我翻看过接待本,那上面没有任何一个受害者的登记记录。”
艾普尔小姐说:“那些可怜的女士恐怕没有能力负担这间酒店的住宿费,哪怕是一晚。他们是来找霍普太太帮忙的,所以不会在酒店招待本上留下名字。可她们确实来过。这一点,我已经向楼下的招待小姐确认过了。”
艾普尔小姐流露出富有人性光辉的笑容,“你知道,人们总是防备着那些看起来很可疑又身体强壮的年轻人,却对一个患有风湿病的老太太无话不说。他们总是觉得老小姐们都爱管闲事、爱操心,多嘴多舌,打听这些是为了回到乡下和另一群老小姐炫耀城里的新鲜事。他们对老小姐没有一点戒备心。”
陆羽说:“艾普尔小姐,您是怎么知道白马酒店和整件事有关的?我这么问不是怀疑艾普尔小姐您的动机。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交换彼此掌握的线索,这有助于交叉比对,激活思维,挖掘出凶手的真正身份。”
艾普尔小姐说:“闲聊——和几位受害者的朋友、家人闲聊。当白马酒店这个名字在我的耳边出现第二次的时候,当亨利爵士给我看了在玛丽珍皮鞋跟里发现的一张用白马酒店便签写的歌谣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应该来这里看看。然后,我继续和前台小姐闲聊,知道我找对了方向。只可惜,我的风湿病使我缺乏足够的行动力,可我现在有查普曼小姐你了。”
陆羽问:“我们应该怎么对付霍普太太和他手下的魔鬼撒旦?”
“霍普太太?”艾普尔小姐透过鼻梁上小巧眼睛的目光体贴而和煦地打在陆羽脸上,老太太摇着头微笑,手上的毛织活越来越紧凑轻快,“她和整件事情没有关系。”
艾普尔小姐依旧用她亲切的嗓音解释:“霍普太太总是让我想起艾米丽·霍尔,就是我认识的圣玛丽米德村药剂师的太太。总一些人——应该说许多身体健康却神经紧张的女士,会让医生治疗自己的失眠和头晕。男医生们总是用几句话就打发走这些神经脆弱的女士。而一些聪明的女性因为她们天生的体贴会想到一个好法子。”
“药剂师太太总是用空瓶子灌一些蜂蜜水或者用纸包一些维生素片,宣称那是家族传下来的草药方,卖给那些渴望得到帮助的太太们。利用心理学上的安慰剂和无害的食物治疗神经衰弱。那很有效。药剂师太太因此赞了足够的钱,总是在周日向教区大方地捐款。”
“霍普太太就是这样的人。施加一点小小的心理暗示,以换取一点金钱。比如你的真爱水,我猜就是更为强效的催情剂。即使巫术失败,霍普太太也有很多解释的方法。这是神秘学人士必须掌握的一点小技巧。你没发现那些神秘学人士总是具备良好的口才,含糊其词的语言,还有将所有问题归咎在你不够诚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