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繁本来想说那是唬人的,庄访琴不知说了几遍要把他放到讲台边,两年了他都还在同学堆里坐着。
庄访琴不喜欢干把某个同学特殊化的事。
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吞了回去。
喻繁抬起脑袋,往讲台那边望了望。
王潞安:“你看啥?”
喻繁:“看讲台哪边视野好。”
“……”
旁边的人倏地起身,桌椅发出声音,喻繁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他只来得及看到陈景深一个冷淡的侧脸。陈景深放下笔起身,一言不发地出了教室。
说来很神奇。
明明陈景深刚才的表情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但喻繁就是很微妙的感觉到,陈景深心情不好。
“但坐前面,玩手机什么的也太不方便了吧……喻繁?”王潞安叫他,“你看什么呢?”
喻繁收回脑袋:“没。”
陈景深直到上课铃响才回来。
他回来时表情更冷了,甚至当着语文老师的面掏出了物理课本。
刚公然表示不想跟他同桌的喻繁眉梢一挑。
摆脸给谁看。
语文老师在台上讲解文言文。她声音温柔,语调很慢,非常助眠。
喻繁那刚被庄访琴拧了半节课的神经很快松懈下来。
他往后移了移椅子,又趴了下去,没几分钟,困意又重新席卷回来。
……
快要睡着时,他肩侧忽然被撞了一下。
喻繁睡得浅,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从臂弯抬起头。他额前的头发乱糟糟地向上翘,皱眉眯眼看着撞过来的方向——
陈景深坐姿端正,手臂曲起,稍稍有些越过两张课桌中间的线。
他像是没有察觉到喻繁的目光,正在低头做笔记。
无意的?
这人长手长脚的,偶尔碰到也不是不可能。
喻繁忍了忍,揉揉眼重新躺下去。
两分钟后,水瓶落地的声音把喻繁从外太空拽了回来。
他抬头,露出一只眼睛,看到他同桌弯腰捡起水瓶,重新放回桌上。
“……”
又过了一会儿。
喻繁从闷响中抬头,咬牙地盯着陈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