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几个下生指明的路线,于情找到了那处湖塘,湖塘类似盆地,装的都是雨水,塘水浑浊不堪,巨大的热浪扑面而来,股股怪味钻鼻入吼,又呛又痒。湖边还有几具尸体,看穿着,是刚掉下来的那几个人,尸体两条腿留在湖上,腰臀往上血光粼粼,染红了湖塘的浑水,她捡起一颗石子扔进去,“砰”的一声直接炸开,湖面上卷起层层涟漪,很快又归于平静。于情很快发现,这湖塘根本就是一个无底洞,不管她扔多少东西下去,它都能“吃”下去并且很好的“消化”掉。燕国下生死的死伤的伤,跟过来的时候路都走不稳,若是一个不小心脚滑落进湖塘,下场就是和那几具尸体一样,连骨头都被“吃”的不剩,吼道:“别过来!你们人太多,这里土太软,都退后!”还没等那些人停步,整个山体剧烈的摇晃起来,听不清是哪位下生说:“山崩了!”一直巍峨耸立的雄伟山峰突然颤动了起来,左摇右晃让人根本站不稳,湖塘中的水开始激荡,掀起阵阵湖啸,溅的满山都是。下生们横冲直撞的找大树借力站稳,于情咆哮道:“走!快逃!湖啸马上就要带来涨潮,再不逃都要死在这儿。”那些人不过就是给自家主子撑场子的,真有性命之忧时,都是临头大雁,谁也顾不上,磕磕绊绊你撞我我撞你,逃了半天,还在原地踏步。于情离湖塘最近,好几次险些没躲过扑面而来的呼啸,性命危在旦夕,自顾不暇的时候看见那些蠢下生,脑子根本不想管他们,嘴却先行一步,“分散跑!”那些下生应该是听见了,各自分散,不过片刻就没了影子,山崩的幅度越来越大,于情吃力的在断枝塌土间穿梭,东张西望心慌极了,她不能让致远出事,哪怕只是置身危险也不行。山里视线极差,灰头土脸的最是认人不清,无暇顾及自己,连身后湖啸席卷而来也没在意,反应过来时已经躲避不及,千钧一发之际,一位拄着拐的男子救了她。脱离危险后,男子想走,于情去拉他,被晃动的草木绊了一跤,险些摔下崖去,好在男子及时拉住又救了她一命,一番授受之亲,男子很明显愣了一下,死盯着于情箍住他的那双手躲开了。于情只能尴尬的收回还在空手的手,观察着那人背影感激的道:“刚才,多亏了你,多谢。”男子拄着拐没有说客套话,头都没回就走了,右腿残疾的他在荆棘密布山体滑坡的坎坷间行走非常艰难,但很坚定。也算她和水仙投缘,转身就见水仙缠住了她的脚腕,“水仙?”绑着她的脚腕的力使劲拉扯焦急的要把她拽走,水仙是致远随身携带的仙器,仙器有灵,如此惊慌,代表它主人肯定遇到了危险。靠着“水仙”牵线于情进到了一个山洞,之隐正扣着致远兴师问罪。“你这人忒不知好歹,我救你你还想趁人之危来害我,幸得难言在,不然我就在你这吃大亏了。”致远被擒着动弹不得,脸憋的通红,语气倒是依旧中气十足,“谁让你刚才那么说我,你活该!”地泽庄九死一生犯险。“啪。”之隐二话不说直接给了致远一脚,“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活埋。”致远反抗道:“你敢,我兄长会扒了你的皮。”见他们安然无恙,还有心思打闹吵嘴,于情总算松了口气,立马陪笑脸,“行了行了,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何苦同类相残。”好不容易把他们推开,一左一右两只耳朵同时传来震喝,眼神要把她吃了似的,“你说谁是蚂蚱!”于情无奈道:“得,你们打住,我是,我是蚂蚱,你们想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行不行,真是怕了你们了,现在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山洞,山崩时,山洞最容易出现塌方,最危险的地方。”之隐致远二人横眉冷对,互相薅着头发谁也不甘示弱,活像两只公鸡打鸣斗嘴,想到之隐最听难言话,她道:“难言,你管管他!”难言扶剑劝慰,“之隐,你先放手,这里危险,不能再任性了。”之隐冷哼一声,先松手愤愤道:“臭小子,这次就先放过你。”“你叫谁臭小子。”他和之隐年纪相仿,要论也是平辈,致远本来都不气了,这下又忍不了了。不过不容他再放狠话,山洞洞门就开始坍塌,水仙护主早就回致远腰上缠着了,于情喊道:“快走!”刚出洞口,就听见“砰砰——”两声炸想,声音是从山底地泽庄的方向传来的,难言凝神倾听,“是吸鬼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