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开了口子,抵制声一波接着一波,“就是,江尊主何必和一个魔道之人浪费口舌,他不过是道貌岸然的小人罢了,何德何能能担任正道尊主的位置!”“真人说的对,我们正道的事何时轮到魔道来指手画脚,江尊主可不能糊涂啊!”“傅晏殊只不过是个靠着皮相迷惑人的魔修罢了,哪能担任我们正道魁首的位置,真是痴人说梦。”听到正道中人越说越过分,万俟麟不禁站了出来,他二话不说掀翻前面站着的几个修仙者,冷斥道:“就凭你也敢对我们尊主妄言,不自量力的玩意!”因为万俟麟开了头,他身后的魔修一个个龇牙咧嘴,凶神恶煞的威胁对面的修者说:“你们修仙界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尊主想要便要,用得着你们置喙。”“就是,我们尊主纵览三界无人能敌,你们又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在这里吆五喝六。”“吹胡子瞪眼,一脸丑态,说什么道貌岸然,不过是嫉妒我们尊主的绝世容颜罢了。”“魔道小儿,竟敢口出狂言,大言不惭的说什么胡话。”可能是对方被戳中心中所想,他们似乎对这句“绝世容颜”格外介意。想来也是,都说相由心生,顾昭一个魔道长得比正道还仙,曾经他是修仙者就不说了,没想到修了魔之后,傅晏殊周身出尘脱俗的气质更胜从前,让人着实恨得牙痒痒。就在仙魔两道争论不休时,空气中忽然传来一声低沉又清冷的声音,“聒噪!”空气像凝固一般,说话的众人瞬间噤若寒蝉,没有人再敢发出一句声音,所有人的目光的不由自主的集中在了那个一身白衣,墨发如瀑的俊郎男子身上,虽然众人畏惧于傅晏殊的压迫,可他们却也无法控制的被傅晏殊清风朗月的外表吸引。傅晏殊说的话明明一点情绪都不带,可众人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让人脊背发凉的威胁,似乎他们再多话一句,就会瞬间消失在这里一般。“师兄!”这种时候,独独有一个人敢发声,除了江舒白别无他想,他似乎仍旧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一般,还幻想着两人能回到之前在天阙宗的“美好”时光,当然,这个“美好”是要加引号的。傅晏殊对于众人都可以容忍,唯独江舒白的声音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只听傅晏殊用厌恶的口气说:“我早就说过我傅晏殊和你江舒白恩断义绝,何必假惺惺的装模作样,若不是你,我何至于落得如此境地,尊主之位又哪轮得着你来让?”说完他又低声说了句:“不过也多亏了你……”,至于多亏什么,他还没有说出口就戛然而止。傅晏殊看着对面江舒白崩溃的表情,他的口中无声的呐喊,那模样像极了受惊过度而瞬间失声,口型好像是:“师兄,小心!”傅晏殊随着视线缓缓低下,却看到自己的胸口正插着一柄利剑,他并不惊讶,反倒像是舒了口气。细心之下就会发现傅晏殊其实一直注意着身后宋怀的动静,甚至在宋怀捅过来时,傅晏殊身体明显动了一下,就像是提前知道宋怀的动作一样,那个情况就像是条件反射,明显身体想躲,可却被他硬生生的控制住了。可下一瞬傅晏就察觉了不对,他的灵魂似乎被困到了剑上,整个人感觉酸软无力,动弹不得。这种感觉极其恐怖,那一刻傅晏殊感觉自己仿佛成了空有思想却一动也不能动的植物人,他挣扎,呐喊,嘶吼,却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听到,他看着自己的身体从高空坠落被万俟麟抢着接到了怀中。他听到正道之人兴奋的呐喊声和魔道愤怒的咒骂声,响彻云霄,嘈杂,聒噪,吵的让人头疼,可让傅晏殊心如刀绞的是他根本不能动弹,眼前发生的一切和他设想的不一样。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在心中反复播放刚刚的画面,明明之前的一切都一样,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不成自己真的逃不脱命运的掌控?混乱嘈杂的环境让傅晏殊头痛欲裂,不过片刻他就昏了过去,而当他清醒过来时,自己竟然到了一个山洞之中,傅晏殊何曾如此落魄过,仿佛如此见不得人似的。就在傅晏殊思考自己的处境之时,让他恨不得啖其血,食其肉的宋怀出现在他面前,只见宋怀痴迷的看着傅晏殊,宋怀脸上带着愧疚,难过,可又夹杂着兴奋,激动,整个看上去有些病态。宋怀对待傅晏殊的动作极其小心,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摸了摸傅晏殊的脸,嘴上不断喃喃道:“尊主,尊主,对不起,可是我不后悔。”此时的傅晏殊虽然一动也不能动,可他眼中的厌恶和愤恨已经足以让宋怀心惊,宋怀嗓音颤抖,带着哭腔解释道:“尊主,求您再忍忍,很快,真的很快就好了,到时候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