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可以,江舒白情愿成为万钧复,因为在江舒白的印象中,万钧复一直都跟在大师兄身边,无论是在天阙宗还是魔界,他一直义无反顾的跟着傅宴殊。原因很简单,他们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跨不过去的隔阂,而江舒白知道自己和傅宴殊之间有着一层摸不到,看不见的障碍。而且不止是障碍,他们之间隔着的何止是一层简单的隔阂,那是正邪不两立的鸿沟,越也越不过。江舒白从来都不愿意当这个正道尊主,在他心里这个位置应该是属于大师兄的,可别人却不这么想,即便江舒白一直在阻止事情向着错误的方向走去,也于事无补。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就阻止不了,这件事牵扯过多,早就不单单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那是正道和魔道的对抗。但现在的江舒白却管不了这么多,因为他看见傅宴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江舒白下意识的冲了上去,口中说的是当初在天阙宗对傅宴殊的称呼,“大师兄。”脑子一片空白的傅宴才没空注意这种细节,他靠在江舒白怀中虚弱的说:“不行了,我要缓一缓。”江舒白顾不得其他,只得将傅宴打横抱起,他抱着傅宴走到一块天然的石头旁边,将傅宴轻轻的放在石头上坐好。被公主抱的傅宴早就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任何不妥的地方,谁让之前他腿脚不便时江舒白都是这么伺候他的。此时的傅宴脸色发白,一脸菜色,双眼发红,看上去可怜极了,江舒白从乾坤袋中一下子就找到了傅宴殊最爱吃的酸梅蜜饯。他俯身将荷包递到坐在石头上的傅宴面前,“吃吧,这是你最喜欢的蜜饯。”傅宴接过蜜饯后,费力的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江舒白他想要先漱漱口,此时的他已经虚弱到不想再讲话了。江舒白掏出水袋递给傅宴,并下意识的从怀中取出一条洗的发白的手帕为傅宴仔细的擦了擦头上的虚汗,没擦两下江舒白注意到帕子上的字,微微的愣了一下,不过片刻之后他又继续擦了起来。若是仔细看,那手帕一个小角落里正绣着一个黑色的“傅”字,不过因为时间久远,已经有线头脱落的迹象。江舒白身上不止有这条帕子,可是刚刚他太过着急忘记了自己的帕子藏在袖口中的事情,现在也不是管这些事情的时候。傅宴现在的身体状况太差,普通的人界药材只能为傅宴治好皮外伤,而且平常人一个月就能好的伤口,在傅宴这里需要两三个月才行。之前江舒白曾想过给傅宴喂些丹药续命,可江舒白发现无论是什么丹药到了傅宴身体里,一点用都没有。不但没用还反倒会伤害傅宴现在已经虚弱到不行的身体,让他呈现一种外强内虚的模样,主要症状就是畏寒,哪怕是酷暑仍旧是冷得瑟瑟发抖,之后江舒白再也不敢给傅宴随意用丹药。这种情况江舒白活了这许久从未遇到过,他只以为因为傅宴殊修习过魔道的缘故,所以他身上正道的那些丹药没有丝毫的功效。可修习魔道所用的魔界丹药往往都是剧毒无比,它与魔修体内的修为以毒攻毒来提升魔修的修为。按傅宴现在的身体情况,江舒白并不敢轻易做尝试,他怕随意喂魔界的丹药会将傅宴伤的更重,让他连现在的精神都维持不住。这些日子江舒白想尽办法,昨夜他说的是去给傅宴殊采购食物,其实他是偷偷去找了个魔医询问情况。那个魔医在魔界非常有名,但踪迹也十分难寻,江舒白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了他的消息。江舒白本想带着魔医为傅宴殊直接医治,但魔医正在修习法术不能离开秘境,否则会爆体而亡,而那个秘境以傅宴的身体状况也进不去。江舒白只能将傅宴殊的一切症状都描述给了魔医,最终却得到和之前那些大夫一样的答案,傅宴殊命不久矣,哪怕有药物可以支撑,也撑不了多少时间。不过这位魔医说了一种可以维持傅宴生命的东西——“蘼芜”,但那东西并不在修仙界或者魔界,而是在人界,千年一生,只生一株,最近的花期就在几个月后。江舒白不知道这算不算个好消息,他只希望傅宴殊可以撑到那个时候,他想为傅宴殊做点什么,不然他的心总是难安和不舒服。漱完口之后,傅宴含了一颗江舒白给的蜜饯,别说,他感觉自己的口腔中的酸涩被蜜饯缓解了很多。而且傅宴发现这蜜饯挺好吃的,感觉自己似乎之前吃过,他以为这是几个月前他吃那些苦涩的中草药时江舒白给他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