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尔卢卡:……
可不可以不要用这么严肃的神情胡乱溺爱小朋友啊?
不过沙德今天还真被溺爱了,因为比赛结束后莫德里奇依然不放心,坚持喊了队医带他去医院做检查,然后他们才发现沙德是真的轻微脑震荡了。医生都惊讶坏了:
“你不难受想吐吗?孩子?哦,不用这么坚强,这一定非常不舒服的。”
莫德里奇又担心又生气:“你说你没感觉的!”
沙德稀里糊涂:“我以为,我只是饿了……”
“可是你应该觉得头晕想吐才对啊!”
“饿了嘛!qaq”
在沙德的世界里,饿了就是会带来一切症状的。疼了?饿了。想吐?饿了。头晕?饿了。神情恍惚?一定是饿了。他都没思考过自己还能有别的情况。天哪,离开家踢球可真危险啊,又是感冒,又是脑震荡,几个月里上医院的次数比他在莫斯科十几年都多了,如果拔牙和打疫苗不算的话。
幸亏轻微脑震荡不算是什么严重的疾病,比赛也踢完了,静静修养克服就好了,不过医生建议沙德叫他不要坐飞机,把回家的航班换到下周去——
“我的脑子会被飞机晃坏吗?像罐头里的布丁一样?”沙德吓了一大跳,可怜巴巴地捂住头。
医生:……
脑震荡患者就是不聪明,他安抚了自己,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
“不,孩子,只是可能会让你很不舒服,在飞机上一直呕吐,症状加重,尤其是不能吃止疼药的情况下。我建议你休息几天,彻底好了再回家。”
哦!这可真难过!
但沙德也不想让爸爸妈妈接到一直在吐的他,所以他还是乖乖听话了。国家队的工作人员替他协调好了住宿和航班,都没怎么要他费心,在医院观察了两小时确认没什么事后,他就被带回了酒店,像个小王子一样金贵地躺在床上、靠着靠垫,接受大家的探望了。
沙德真是有点子小狗性格,本来他确实还是有点难受的,被队友教练们围着哄了一晚上,早屁事没有了,却装得越发柔弱可怜的样子,缩在被子里当可怜鱼鱼头,水果都要吃拉基蒂奇拿小牙签喂给他的。
他这幅样子看得莫德里奇一阵牙痒痒,但沙德一开始可怜巴巴地眨眼睛,他又忘记自己刚刚生气了,反而又去削了一个苹果,利索地切小块。
拉基蒂奇笑得手都发抖:“卢卡呀卢卡,哎呦,哎呦。”
“你在说什么啊?”
()莫德里奇不解,也笑着踢一脚他的凳子,把新苹果填充进他端着的碗里。其实就看沙德这么小仓鼠似的咕叽咕叽嘴巴就没停过的能吃样,他也该醒悟过来这小子根本没大事,可谁让母爱(?)懵逼了他的双眼。
沙德美得不轻,都开始装成熟了:“卢卡,我没事的,你不用陪我,你回家放假吧……”
我本来也不可能七天不回家在这儿跟着你过好不好!莫德里奇都想笑了,但被沙德握着手指头晃,他张嘴却说了别的话:“我也可以过一两天再走——”
拉基蒂奇把碗放到床头柜上,自己趴被子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坐在另一边的乔尔卢卡翘着腿,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前,只是微笑看着他们。
他看了一会儿莫德里奇,对方只低着头推搡拉基蒂奇问他笑什么呢,并没注意他。他不知道该开心还是失落,抿了抿嘴角后终究还是继续微笑了。
坐在这儿,哪怕像个局外人,但能坐在这儿总是好的。
不过莫德里奇到底是不用留下来陪沙德看看情况了,当天晚上,库尔图瓦跑过来了。
接到电话时沙德惊得忘记自己生病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头也没晕。他打开手机来回确认现在确实是凌晨两点,他们的上一条聊天记录确实是下午五点——他问沙德为什么转播镜头里脸色那么差,沙德当然不敢讲是因为偷看舍甫琴科看入迷了,于是就交代了自己得了脑震荡。
因为说谎太心虚了,他还极力渲染了一番,把自己说得仿佛要当场就晕厥在那儿,所以才一直靠着玻璃的。
绝对不是在偷看漂亮教练!绝对不是!
但比利时队比赛的时间应该是晚上五点到七点呀。
他真的不懂对方是怎么过来的。
库尔图瓦确实闻起来臭烘烘酸唧唧的,当然啦,和泥巴草屑还有一堆壮汉、一颗疯了似的球一起待90分钟,就算雪做的人也该变成烂泥巴味了。他进门的第一件事也是把行李箱呼啦啦一推,而后就开始脱衣服洗澡。
沙德完全呆住了,都忘了自己的生病人设,呆呆地一会儿试图收起他脱下来的衣服,发现没有洗衣机后又放回去,一会儿试图给他倒水,发现这里不是直饮水后又找不到烧水壶在哪儿。他又开始试图替他把箱子放好,但意识到不该碰人家私人物品后又缩回手。
他一整个局促住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干嘛,还是已经急速把自己冲了一遍的库尔图瓦带着蒸腾热气拉开了卫生间的门。他高大而赤??裸地站在橘黄色的光和一堆在光里逃逸出来的雾气中,头几乎要撞到门框,脸上带着倦色,神情却自然得仿佛不穿衣服才没关系呢:
“过来。”
沙德呆呆地光脚踩着木地板过来,也扶住门框,这才对他真的来了这件事产生了一点实感。库尔图瓦俯身亲吻他,嘴里是淡淡的薄荷水味道,他最讨厌的“酒店廉价漱口水”,但沙德感觉尝起来甜津津的。
他迷茫地舔了舔嘴唇,库尔图瓦却回身去浴室柜子里拿了没拆封的一次性拖鞋出来,把他拎起来、放上去,而后又关上了门:
“你先睡,我洗完陪你。”!